接下來的兩天,陳北陽倒是過上了一段輕鬆悠閒的生活。
他也沒有在家裏閒着,沒事就去紫金大學的圖書館轉轉,要麼就是在裏面看看書,要麼,就是找唐半山下棋。
每次下棋的時候,唐清凌自然都會在旁邊看着。
雖然她明面上,說是爲了過來照顧唐半山。
可是就連陳北陽都能看出來,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可惜,他下棋,只是爲了派遣時間,陶冶情操罷了。
他根本就沒什麼什麼興趣,去收什麼徒弟。
所以,每次,唐清凌最後都只能失望而歸,看着陳北陽的時候,滿眼都是幽怨的神色。
這日,陳北陽放下了手裏的妻子,便理了理衣服,準備離開了。
不過,唐半山卻忽然小聲說,“我聽說,姜家爺孫兩個,已經被暗中處理了。”
“嗯。”陳北陽應了一聲,不過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唐半山朝着他看了一眼,見他竟然如此淡然,也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雖然他也知道,陳北陽的本事的確是厲害。
可是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假如永遠都是這樣目中無人,恐怕,遲早都會喫虧。
對於陳北陽,唐半山也是非常愛惜的,並不希望他出事。
所以,唐半山也是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說,“這件事情,恐怕姜家不會善罷甘休,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多謝唐老提醒,我知道。”
陳北陽微微一笑,便站起身來。
小小的一個姜家,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裏。
只不過,這既然是一個長着對於自己的提醒,他也不會不領情。
“那你打算,作何打算?”唐半山見他居然如此淡然,又皺了皺眉。
陳北陽便笑道,“唐老放心,不會有事的。”
見陳北陽的臉上,相當淡然,唐半山這才嘆了口氣。
看來,只是自己多嘴了。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或許,真的有那麼強大的能量。
陳北陽理了理衣服,又朝着唐半山看了一眼,這才說還有其他的事情,便先轉身離開了。
唐半山扭過頭,朝着他的背影看了過去,也是悠悠地出了一口氣。
現在這世道,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真正的實力,完全讓人捉摸不透。
陳北陽徑直離開學校,上了路邊的商務車。
見他來了,秦龍便沉聲道,“將軍,有人想要見你。”
“誰?”陳北陽開口問。
“是孫伯言。”秦龍回答。
聽他這麼一說,陳北陽也微微皺眉。
孫凝的父親,孫伯言,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情。
不過,當年挽挽能夠活下來,也是多虧了此人。
雖然現在,他要於孫家算賬,不過,這筆恩情,還是要算算清楚的。
“好,過去看看。”陳北陽並沒有拒絕,便同意了見面。
這次的會面,約在了一間茶社。
陳北陽推門進去,就見孫伯言坐在那裏,已經泡好了茶。
陳北陽並沒有說話,徑直走上去,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陳北陽撥弄了一下桌上的茶杯,然後纔開口道,“你約我過阿里,應該不是爲了求饒吧,是有什麼事情?”
孫伯言苦笑一聲,?這才說,“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孫家的人,閣下是不是,太過看得起老頭子我了。”
陳北陽卻並不在意,端起酒杯,輕輕地吹了一口,“此時,不是人力所能夠阻止的,沒用的事情,何必去做呢,我相信,孫老你是聰明人。”
孫伯言的手微微一顫,這才說,“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像我們這種存在,永遠那都是被夾在大山之中。”
“所以呢?”陳北陽頭都沒擡。
孫伯言又道,“很多時候,我們只會成爲大人物之間博弈的犧牲品。”
“是嗎?”陳北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你的意思是,你們也是犧牲品?”
“那又何嘗不是呢?”孫伯言臉上苦笑,可是手指,卻緊緊地捏住了茶杯。
他的臉上,滿是不甘,那副神情,令人動容。
陳北陽卻嘆了口氣,搖頭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能夠毀了自己,那就是對於名利的貪慾。你們孫家,如果不是貪圖名利,又怎麼會成爲那把刀呢?”
從孫伯言的話中,陳北陽已然明白了。
當年的事情,在背後,還有更加龐大的勢力。
所謂的四大家族,也只是浮現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角罷了。
“名利這種東西,誰又能拒絕,雖然凝兒的確是做錯了,但就算是凝兒不做,其他的三大世家,也不會放過林家。”
陳北陽點點頭,他說的話,似乎是有些道理。
這一切,其實都是必然的,不管是孫家動手,還是其他的世家動手,其實,都是一樣的結果。
許久之後,陳北陽才道,“報仇的事情,誰也擋不住,但是,我可以看在挽挽的面子上,放過你。”
“老頭子我已經半截骨頭入土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孫伯言的臉上,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孫老,難道還有其他的意思嗎?”陳北陽挑了挑眉,看向他。
以陳北陽的性格,最討厭的,便是有人與他討價還價。
任何事情,只有他一個人決定,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插嘴了。
陳北陽捏着酒杯,面若冰霜。
就連他的身上,都開始散發出略微冰冷的氣息。
“我想讓閣下,放過孫家沒有涉及此事的年輕弟子。”
孫伯言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畢竟,對面的年輕人,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非但能夠單挑四大家族,而且殺人不眨眼,甚至,整個金陵,沒人能夠奈何他的。
可以說,孫伯言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假如換成其他人,在金陵做出如此的舉動來,恐怕,此刻早就已經變成了亂葬崗裏的白骨了。
“不知道,你憑什麼,覺得可以跟我討價還價。”
陳北陽臉色發愣,猛然擡頭,朝着他看了過去。
整個茶室裏,都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
一個青年,一個老人,對坐飲茶。
看起來,畫面似乎是非常和諧。
可是實際上,此間,已經暗潮洶涌,任何的時間,都可能打破那種已經箭在弦上的平靜。
孫伯言擡起頭,盯着陳北陽的眼睛,緩緩開口。
“如果我說,我有背後勢力的線索。”
“這樣,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