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附近有家早茶店,要不然我請你喫頓早飯,就算是還你人情了。”
李蘇蔓擡起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兩個億的人情,要用一頓早茶來還,這未免,也太過輕巧了一些。
不過,陳北陽也沒拒絕。
挽挽那個小懶蟲,估計要睡到中午纔會起來,也不用擔心他。
兩人一路漫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沒過多久,便到了李蘇蔓所說的那間早茶店。
“和滿樓小館。”
陳北陽唸了念店名,這才與她一起走了進去。
裏面的佈置,果然古色古香,饒有一絲韻味。
李蘇蔓剛剛坐下,便叫了一份大煮乾絲,兩碗蝦籽餛飩,兩塊千層油糕,外加一籠松子燒賣,一屜三丁包子。
陳北陽微微一笑,便道,“沒想到,你還挺能喫的。”
李蘇蔓撇了撇嘴,似乎是對於陳北陽這句話不太滿意。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問,“話說昨天晚上,唐爺爺還給我打電話來着,讓你去找他玩來着。”
“我跟他,能玩什麼?”想起那個有些爲老不尊的老頭子,陳北陽也頗感詫異。
李蘇蔓便聳肩道,“不清楚,大概是找你下圍棋吧,他是金陵圍棋社的名譽社長,沒事就愛拉着別人下棋。”
聽她這麼一說,陳北陽頓時就眼前一亮。
要說圍棋,也算是他爲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方寸之間,黑白交錯,那不僅是用兵之道,更是和諧之道。
正好最近,他正顯得無事可做,要是能去找唐老頭下下棋,起碼也可以派遣一下時光。
“等喫過飯,我跟你一起過去。”
沒想到陳北陽,竟然還顯得有些興奮,李蘇蔓不由搖了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對圍棋都沒什麼興趣。
特別是學校裏的那些學生,見到唐老爺子就繞着走,生怕他心情一好,把自己抓去陪他下圍棋。
沒過一會兒,兩人點的早茶,就已經送上了桌。
陳北陽輕咬了一口千層油糕,果然柔軟可口,無比嫩甜。
能夠品嚐美食,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但兩人正在喫着,櫃檯那邊,卻忽然好想吵了起來。
只見兩個混混模樣的客人坐在那裏,擡頭便罵,“你們是咋那麼做生意的,把湯灑到客人的身上,一句道歉就算了?”
服務員顯然是被兩個混混嚇壞了,連連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去拿毛巾過來。”
可是還不等他離開,那個黃毛混混就已經站起來,一把拎住了他的衣服。
“我告訴你,你把老子燙傷了,今天不賠錢,別想老子放過你們。”
他們如此兇惡,服務員也被嚇得渾身發顫,臉色都有些蒼白。
“對……對不起……”因爲過度驚嚇,除了道歉之外,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黃毛直接將他丟在地上,“去把你們經理叫來,不賠錢,我就把你們的店砸了。”
因爲動靜很大,所以旁邊的客人,也都紛紛朝着那裏看了過去。
李蘇蔓滿臉憤然,生氣地說,“這兩個人,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罷,她又看向了陳北陽,“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管管?”
陳北陽低着頭,就連看都沒看一眼,先是吞下去一顆餛飩,然後才緩緩問,“這種事情,多了去了,難道你每一件都要管嗎?”
“反正我就看不得他們做壞事。”李蘇蔓氣呼呼的,還是沒法釋然。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從後廚來了前廳。
那是個剃着平頭的中年人,長相平凡,衣着普通。
但是,從他的眉宇之間,陳北陽卻看出了一絲不凡之氣。
也是這個時候,陳北陽纔有了些興趣,放下手裏的筷子,觀察着事態的發展。
“這位客人,請問出了什麼事情?”老闆走了上去,好聲好氣地詢問。
不過見到老闆似乎是很好說話,兩個混混的氣焰,似乎是更加囂張了。
“老子來你們店裏喫飯,結果被你們的服務員燙傷了,你們打算怎麼辦?”
黃毛混混伸手指着自己衣服上的那灘污漬,趾高氣昂地開口。
老闆看了一眼,便笑道,“這的確是我們這邊的疏忽,不如這樣,醫院就在旁邊,先去看一下醫生,醫藥費多少,我們賠就是了。”
聽他這麼一說,黃毛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其實他壓根沒有被燙傷,在這裏鬧事,就是故意想要敲詐。
要是真去了醫院,那豈不是全都被拆穿了,醫藥費才幾個錢。
“要去醫院,老子自己去,你現在就賠老子五萬塊錢醫藥費,不然的話,老子把你的店給砸了!”黃毛高聲嚇唬。
老闆則是微微皺眉,“五萬塊錢,是不是太多了?”
“那這麼多廢話,你們這家店生意那麼好,五萬塊錢拿不出來?”
“再比比叨叨的,信不信我們兄弟兩個,砸了你的店,讓你連生意都做不成?”
旁邊的那個混混,也顯得有些不耐煩,直接嚷嚷着,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來。
見他竟然帶着傢伙,一衆客人,也都是變了臉色。
剛纔,還有不少人想要爲老闆出來,可是現在,全都低着頭,只顧着自己喫飯。
還有些人,甚至連飯都不吃了,直接起身就走,根本就不敢多留。
一下子,熱鬧的早茶店裏,瞬間就冷清了下來。
黃毛走上去,直接掀翻旁邊的餐桌。
“聽見沒,不給錢,你踏馬以後別想再做生意!”黃毛恐嚇道。
這是赤裸裸的搶劫!
但是,早茶店裏的客人,根本就敢怒不敢言。
看見黃毛眼中的兇光,他們再也坐不住了,手裏拿着包子就跑了出去。
這麼一來,整間早茶店的客人,就只剩下陳北陽和李蘇蔓兩個人了。
黃毛朝着他們瞥了一眼,讓他生氣的是,這兩個人看着自己,竟然好像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出去,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們?”
黃毛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把短刀,朝兩人比劃着,想要嚇唬他們。
陳北陽淡淡地看着他,卻忽然冷笑了起來。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金陵的治安,跟以前沒什麼區別。”
“你什麼意思?”黃毛低吼道。
陳北陽喝了一杯桌上的茶,緩緩地說,“光天化日,在店裏搶劫,還有王法嗎?”
“你他馬纔是搶劫,老子是在要自己的醫藥費,你聽懂了嗎?”
黃毛提高嗓音,又強調了一遍,“老子被他們燙傷了,要點賠償,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