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士卒慌忙抵擋。
離歌隱藏在人羣中,眼神冰冷盯着趙洞庭的車輦。
剛剛的哨聲是他吹響的,但是他卻並未隨着那些殺手殺向飛龍士卒。
大致瞧清楚車輦旁的情況,他的身形才忽然動起來。只如游魚,在亂軍中以極快的速度穿梭着。
不知不覺間他竟是已到車輦旁不過三四米處。
殺氣陡然間從他身上蔓延起來,好似有G直攝人心的氣息從他的脊樑骨內躥出來。
他持劍忽地掠向趙洞庭車輦而去。
擋在車輦外的數個飛龍士卒竟是連他的劍光都未瞧得清楚,就被他手中劍割斷了喉嚨。
“喝!”
又近車輦數步,離歌提氣猛地躥起,整個人竟是從那狹窄的窗戶洞口躥到車輦裏去。
剛到車輦裏,迎向他的就是樂無償的劍光。
他好似早有心理準備,手腕以R眼瞧不清的速度抖動中,接連將樂無償的劍架住。
江湖第一殺手,雖未上高手榜,但劍術方面已然登峯造極。
趙洞庭握着劍,想cha手,卻是發現自己根本尋不到空隙。
樂無償和離歌兩人在車輦內J手,劍芒呼嘯間,好似將整個車輦都籠罩在內。
無窮的殺氣在這裏面迸發開來。
文天祥在這個時候忽然躥起,死死擋在趙洞庭的面前。
樂無償眸光凝聚,好似眼中再無其他,只有眼前的對手。他的氣勢比之離歌還要更甚J分,彷彿能開山破海。
這便是劍意。
轉眼便是數十招,離歌眸光盪漾,左手忽然擡起來。
數支菱形鏢S向文天祥還有趙洞庭。
在這個瞬間,他也露出空檔,被樂無償長劍刺在左肩上。
離歌悶哼,雙足輕點,以極快的速度又掠出車輦去。
樂無償拔腿Yu追,卻是聽得趙洞庭和文天祥也都接連發出悶哼聲。
他回頭看,只見文天祥的X口上cha着兩支菱形鏢。趙洞庭捂着自己的左手手腕,在左手手背上,同樣也有支菱形鏢。這疼得他額頭上冷汗直冒。
樂無償連忙轉身,護在他旁邊,“皇上,您怎麼樣?”
“我沒事。”
趙洞庭咬着牙,又問身前的文天祥,“軍機令!你怎麼樣?”
文天祥穿着甲冑,倒是無礙,擡手將菱形鏢拔去,道:“皇上,老臣無礙!”
然後他也看到趙洞庭被菱形鏢S穿的左手,急道:“皇上,咱們要不要暫且先退出城去?”
“不用!”
趙洞庭冷着臉道:“離歌已被無償前輩重創,無法再對朕造成威脅。傳令三軍,死戰不退!”
他現在心裏頭可謂是又怕又怒,剛剛這支菱形鏢實是S向他脖頸的,幸得他倉促之間用手擋住。
文天祥見趙洞庭只是左手受傷,並無大礙,也稍稍放下心去,對車輦外喊道:“傳令!三軍死戰!”
外面響起飛龍士卒們聲聲大喊:“皇上有令!三軍死戰!”
一時間,好似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更爲濃郁了J分。
如此直直又過去兩個多時辰,元軍終究是撐不住了,緩緩向着城北門退去。
不過阿里海牙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他早想過宋軍破城的情況,在城內各處都佈置有防線。
到傍晚時分,宋軍在荔浦縣城北區受阻,兩軍沿着城北的康寧大街浴血廝殺。
城內其他地方只剩下宋軍,還有極多投降的元軍。他們棄械乞降,都被宋軍士卒聚攏起來。
可惜的是,再沒有找到離歌等那些殺手的蹤影。
趙洞庭的手已經讓隨軍郎中包紮好,得知大軍在城北區受阻,下令鳴金。
從入城時起糜戰到現在,戰士們定然已經疲乏了,再戰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夕Y將落時,尖銳的鳴金聲響,宋軍將士聽到鳴金聲緩緩退出康寧大街,和元軍隔街對峙。
元軍終於得到喘X的機會。
在某件民宅中,阿里海牙臉Se難看的坐在正堂裏。
外面不斷有斥候進來稟報戰況。
在他旁邊,還有J個元軍萬夫長級別副將,聽得宋軍步步緊B,已經詢問過數次阿里海牙,是否棄城。
仗打到現在,他們麾下的士卒折損多少且先不說,光是在戰亂中逃跑的、投降的,就已是不計其數。
除去那趕去靜江府的一萬多騎兵還未回來,此時阿里海牙麾下怕是就僅僅剩下三四萬的士卒。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摺損過半了。當然,說折損也不適合,因爲那些士卒中大多數都是選擇投降了。
“元帥,宋軍鳴金!在大街對面和我們對峙!”
這時,又有斥候進來稟報。
阿里海牙輕聲嘆息着,讓斥候出去,而後對諸將道:“今夜趁夜棄城。”
衆將中有人不解,“元帥,此時宋軍攻勢以止,怕是損失也不小,我們爲何在這個時候棄城?”
阿里海牙只道:“宋軍有糧,我軍中有糧嗎?”
那將領呆住了。
是啊,宋軍中有糧食,很快就能補充T力。可他們,卻只能越打越乏。
若是等得宋軍休整好,再行進攻,他們定然抵擋不住。到時候這荔浦縣城,或許會成爲他們的死地。縱是不想棄城,卻也無可奈何。
想通各中關節,衆將紛紛拱手領命。
就在這夜亥時,北城區的元軍分批緩緩出城,向着城外而去。
但趙洞庭得知這個消息後,並未率軍追擊,而是讓將士們且先休整,待天亮時再行追擊。
磨刀不誤砍柴工,只有士卒喫飽了,戰馬休息好了,才能更快地追上元軍。
趙洞庭想要的不僅僅只是想將元軍打散,而是要將他們全數殲滅。
反正有斥候時刻盯着,他們時刻可以知道元軍動向,也不怕元軍數萬人憑空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