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青揍,魏行山早就習以爲常了,老魏嘴裏還勸:“柳青你就聽他的嘛,他這人是專業娶老婆的,業務特別嫺熟。”
“什麼話。”林朔翻了翻白眼。
……
之後幾天,林朔跟Anne兩人一塊兒,去了一趟首都燕京。
這是以魏行山師父師孃的名義,去替老魏下聘禮。
考慮到柳家有軍職,所以這事還得講究一個分寸。
這個分寸的拿捏林朔是不懂的,讓曹餘生安排,燕京地界的人情世故老謀主再熟悉不過。
魏行山和柳青也跟着去了。
下完了聘禮,接下來是出閣。這是孃家的事兒,婆家人是不出席的,魏行山在就行。
林朔和Anne兩人就趕緊回來了。
崑崙山下這還有一對新人要管,周令時和王金花。
這兩人是一個是光棍娶妻,另一個是寡婦再嫁,這事兒不宜大操大辦。
要不是周令時堅持自己是二師弟,婚事不能趕在大師兄魏行山前頭,林朔早就給他完婚了。
總之兩場婚事辦下來,時光荏苒,這就到了正月二十二了。
苗成雲原本說是正月二十要走,結果過去兩天還在磨嘰不肯走,林朔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現在就是不想結婚。
青梅竹馬是雙刃劍,男女雙方很熟悉,可是太熟悉了,就少了那種朦朧勁兒。
而苗成雲和雲秀兒之間,還不僅僅是青梅竹馬那麼簡單。
雖然雲秀兒只大苗成雲一歲,可從小到大都有長姐如母的意思。
苗成雲是被雲秀兒揍大的。
原先苗大公子眼看自己心愛的小師妹嫁給了林朔,心灰意冷之下,也就對這門婚事認頭了。
如今他跟林朔相處日久,兄弟感情建立出來了,對小師妹也就慢慢真當弟妹去看了。
心結一解開,心思就活泛了,人生的意義又找到了。
世界這麼精彩,我苗成雲有大好的未來,何必在雲秀兒這棵樹上吊死。
童年陰影也就罷了,難道要成爲一輩子的陰影?
苗成雲是越想越不服氣,這就賴在蘇家老宅不肯走了。
可惜他不肯走沒用,雲秀兒會殺上門來。
老爺子苗光啓那邊消息傳過來,雲秀兒據說惱羞成怒,那是摔門而出。
於是這天晚上,苗成雲就躲林朔這兒來了。
林朔一開始不知道這事兒,還跟苗成雲哥倆喝酒呢,也在勸這個眼看要悔婚的傢伙:
“你差不多該去雲家報道了。我表姐這個人面冷心熱,我看跟你也挺登對的,別拖着了。”
“你還能有我瞭解她啊?”苗成雲說道,“這個女人就是不解風情,跟座冰山似的。
而且她對我打罵都已經習慣了,揍我根本就不用走腦子。
要是娶了她,我以後這日子可就水深火熱了。
你不能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你這話不對。”林朔說道,“你倆結婚這事兒不是我定的,是你家老爺子定的,還有,你也不是娶她,而是入贅。”
“你看看,還他娘是入贅。”苗成雲一拍桌子,“憑什麼啊!”
“哦。”林朔點點頭,“說是入贅你接受不了,那我們換一種說法。
你看,她比你大,你從小是被她帶大的,對吧。
你知道這個在以前叫什麼嗎?”
“叫什麼?”
“童養媳啊。”林朔說道,“在這種情況下,丈夫地位可就高了,媳婦兒在家裏是沒啥地位的。這麼一說你是不是心裏舒服點了?”
“舒服啥啊!”苗成雲苦着臉說道,“說法怎麼樣那都是虛,她回頭扇我的巴掌這是真的。”
“你現在這個修爲,也不輸她多少嘛。”林朔建議道,“你可以嘗試反抗一下。”
“怎麼反抗?”苗成雲說道,“這女人現在雲家傳承第四境了,我現在才第一境,眼睛一眨我就定那兒了。
就算我修力比她強,趁她不備能摁住她,可我又不能真下殺手,而且她們家還有九大護道人呢。
打獵她們家不太行,對付人那是一套一套的。
林朔,這事兒你得幫我。”
林朔晃了晃腦袋:“幫不了,那是我表姐。
自古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你這個叫福分,要知道珍惜。
而且我跟你說,現在在我的觀念裏,女人肯倒貼這個事兒,是非常神聖的。
我三個媳婦就是這麼來的,我必須要尊重這種行爲。
所以我最多就是兩不相幫,中立。”
“你這什麼歪理!”苗成雲翻了翻白眼。
“我這是至理名言。”林朔看了看自家門口,“我勸你現在最好順着我說。”
“憑什麼啊!”苗成雲一拍桌子,“我苗成雲就算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娶她雲秀兒!”
林朔搖了搖頭:“我算是救不了你了。”
話音剛落,林朔宅子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飛了。
白衣飄飄的雲家家主雲秀兒,殺氣騰騰地站在門外,嘴裏吼道:
“苗成雲!你什麼說?再給我說一遍!”
“哎呀!”苗成雲身一抖愣,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趕緊站起來說道,“秀兒姐你怎麼親自來了?我正要趕去雲家呢,都是林朔,非拖着我喝酒不讓我走!”
林朔沒理他,而是晃了晃手裏的酒杯,杯子裏的酒液呈琥珀色,上好的女兒紅。
閨女出生的時候埋下去,要嫁人了再起出來辦出閣,起碼是十八年的陳釀。
林朔手裏這一杯,也是趕巧了,二十七年陳釀,跟表姐雲秀兒一樣大。
獵門總魁首淺淺抿了一口,淡淡說道:
“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