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隊目前所處的山洞,是在一座島上。
按照常理,這個山洞無論往哪個方向延伸,只要不往地底下走,空間都是有限的。
因爲整座島的面積不算大,整座邦吉島,總共也就400多平方公里。
狩獵隊自從進了山洞之後,一開始感受到了一點往下的坡度,而很快地又平了。
所以在楚弘毅的概念裏,這座山洞,十有八九就是七色麂子的巢穴。
剛纔東西歸巢的時候,歘一下就過去了,5個獵人壓根攔不住。
如今東西在巢穴裏面,巢穴出口已經被Anne用畫牢給封住了。
那這筆買賣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是見生死的時候了。
困獸之鬥,各憑能耐。
當然就能耐而言,楚弘毅本人是沒什麼自信的。
剛纔領教過,沒反應過來。
可自己不行,不代表另外4個獵人不行。
尤其是總魁首和苗先生,這兩人比自己強得多。
同時他從剛纔的對話裏也聽出來,這筆買賣最後還是得靠總魁首夫人的那門家傳絕技。
圈地禁錮,這是羌地蘇的不傳之祕。
當年楚家的先祖在蘇家學藝的時候,也打過這門絕技的主意,最後沒得手。
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永遠是得不到東西。
所以這門絕技在楚家傳言甚多,楚弘毅從小到大耳朵裏都灌滿了。
據傳說,這門絕技一使出來,在極小的空間範圍內,時間凝固因果凍結,無論是什麼東西,運動都會停止。
起效的時間雖然極短,可效果卻令人匪夷所思。
其實科學發展到現在,獵門很多能耐的原理,是可以用物理學和生物學來解釋的。
可這門絕技,顯然不行。
這種反常識的絕技,修行起來難度到底有多大,這個楚弘毅光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楚家傳人跟蘇家傳人,在天賦上極爲相似,同時祖上有淵源。
楚弘毅家裏又有個妹妹,年紀和性子都跟Anne差不多。
所以他這會兒看着Anne悶聲不響地在前面帶路,覺得這小姑娘怪不容易的。
一邊大着肚子,一邊還得揹負這麼大的壓力。
可買賣當前人命關天,這份壓力是個獵人都得背。
楚弘毅現在覺得自己的戰力,在這筆買賣中已經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可說兩句漂亮話還是可以的。
於是楚家主就開口說道:
“蘇家主,咱們獵人的歸宿,不是山林就是地洞,壽終正寢那是對我們的侮辱。
如今這個山洞,昨天我在外面看過風水,相當不錯。
要是在這兒長眠,家族以後必然枝繁葉茂。
我楚弘毅的情況你應該知道,說要替楚家延續血脈吧,我這個品位不支持。
女人,當姐妹可以,一塊兒生孩子不行。
所以楚家主脈的延續,以後還得靠我妹妹。
我要是今天死在這兒,有這麼一個宜子孫利後代的墓穴長眠,倒是件好事,算是我在陰曹地府幫我妹妹一把。
所以蘇家主你也不用擔這麼大的心思,這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我楚弘毅這百十來斤,今天是踏踏實實地交給你了。”
楚弘毅這番話說完,在一旁的苗雪萍也來勁了:
“我說念秋啊,你千萬不要有壓力。
我苗雪萍活了這麼多年,跟最好的男人睡過覺,跟最強的女人打過架,臨老又得了個好兒子,這輩子也值了。
我早已無牽無掛,要這趟死了,也能早點去見我男人。”
苗光啓居然也說道:“苗雪萍你這個想法我同意。
你趕緊去見你男人,把他支走。
這樣我就能跟雲三妹好好聊聊。
林朔你別誤會啊,就是聊聊。
另外成雲這件事兒,我還沒想好怎麼跟雲三妹解釋。
林朔,要不你給我出個主意?”
林朔聽着是直翻白眼,心想你們這一個個的,要表達自己不怕死,那是可以的,算是給Anne減負了。
可現在倒好,直接說成巴不得去死了。
而且老丈人你這什麼破問題。
正常情況下是女人跟男人說,不好意思,我瞞着你沒避孕,現在咱倆有孩子了。
你現在反過來了,男的跟女的說這話,而且這女的還是我親孃。
你問得着我嗎?
這會兒林朔也是沒脾氣,跟三個不着調的人沒法發火,他懶得搭理這三個,而是對Anne說道:
“你走慢些,注意腳下。”
五個獵人一邊說話,一邊在Anne的帶領下一邊往前走,不知不覺二十里地過去了。
一個孕婦帶着路,心都是挺大的。
東西到底多厲害也見識過了,這會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嘴裏說着不着邊的話,臨戰狀態反而越說越高。
尤其是Anne,此行中屬她年紀最小,資歷最淺。
可這會兒領路前行,林家大夫人那是心靜如水,整個人不知不覺就進入了某種不可言狀的玄妙狀態。
目前5個人的隊形,楚弘毅是在末尾,所以Anne這種狀態,他沒有注意到。
他就心裏納悶,怎麼這個山洞越走越深呢?
整個島纔多大,再走就掉進海里了。
心裏正納悶兒呢,然後他就聞到一股幽香。
楚家主對於香氣,那是有研究的。
這也是林朔沒事不太愛跟他待在一塊的原因。
楚弘毅喜歡在自己身上噴香水,香水品位還挺高。
可他偏偏是個男人,林朔聞着覺得心裏膈應。
這會兒楚弘毅走着走着,忽然覺得一陣異香撲鼻。
而且這股子香味,跟市面上任何香水的味道都不一樣,又特別好聞。
楚家主的一下子就興奮了,要是找到這個香味的來源採集回去,調配成香水,那得多美。
他知道林家傳人鼻子好,於是趕緊快跑幾步,來到林朔身邊問道:
“總魁首,您聞到這味道了嗎?”
林朔平時挺淡定一人,這會兒趕緊給楚弘毅使了個眼色,同時把食指豎在自己脣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楚弘毅嚇一跳,整個人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壓着嗓門輕聲問道:“怎麼了?”
林朔指了指前面帶路的Anne,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