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是兩支火把依然燒得很旺,顯然這裏的氧氣不成問題。
而林朔,正在細細地辨別着這裏空氣的味道。
七色麂子的體味,林朔是聞過的,腦子裏有記憶。
那是八年前,四川大涼山,一頭七色麂子的幼崽。
昨天晚上人在山野,這裏到底是不是七色麂子的巢穴入口,這點林朔還不確定。
因爲婆羅洲每天一場暴雨,相當於每天會把山林裏的氣味刷新一遍,林朔聞不出端倪。
而到這個洞穴裏,味道一衝進來,林朔就明白了。
七色麂子確實在此地頻繁活動,留下的氣味有新鮮的,也有陳舊的。
而且這個洞穴,空氣流通很順暢,此刻山洞裏走的風屬於過堂風,這就說明這裏既有入口也有出口。
所以目前這段黑暗,應該是暫時的。
林朔此刻正在用鼻子獲取的這裏的信息,而林家大夫人的耳朵也沒閒着。
聞風辨位,聽山識途。
在偵查上,林蘇兩家這兩門絕技可謂互通有無,合作無間。
正在仔細的傾聽着。
通過此行五人的腳步聲在洞壁的不斷反射,來判斷這個廣闊洞穴的空間形狀,同時尋找正確的道路。
以前她還必須把耳朵貼在地面上獲取更準確的信息,如今蘇家煉神一入門,感官能力進一步強化,已經用不着這麼麻煩了。
於是走着走着,她就走到前面領路去了。
身懷六甲的媳婦這會兒跑前頭帶路去了,林朔心再大也受不了這個。
他趕緊跟上去了,就跟在自己媳婦身後半步,護着她。
然後背後的苗光啓就開始發話了“哎呀,林朔你這方面就不如你爹。
當年咱們四個狩獵的時候,你娘就是開路的,我跟曹餘生居中,你爹殿後。
無論前面多麼危急,你爹都老老實實待在後面,從來不會越過我們去靠近你娘。
人從來不過去,過去的只有追爺的箭。
這叫什麼?
這叫信任。
你爹信你孃的前面扛得住,你娘信你爹在後面叫得應。
念秋是我教出來的,她現在這身能耐,跟三十年前的你娘相比,應該已經差不多了。
你身爲林家傳人,狩獵隊裏鐵打的殿後位,這會兒着急忙慌地上去護着自己媳婦兒,那是真沒出息。”
苗光啓在背後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林朔絲毫不爲所動。
自己只做了六年山村教師,苗老先生那是在美國正經當過二十年教授的。
好爲人師這毛病,他肯定比自己厲害。
隨他去,這張嘴讓他閒着他也受不了,反正姨娘肯定會收拾他。
果然,苗雪萍在一旁說道“苗光啓你在這兒充什麼內行呢?
真說起打獵的能耐,你什麼時候能給林家傳人上課了?
你以前打獵,也就跟着我家男人了,這才能撈到幾個不錯的獵物。
真要讓你一個人做買賣,早死八百回了。”
“苗雪萍你這話就不對了。”苗光啓反駁道,“我一個人怎麼了?
山閻王誰捕獲的?還有那頭白首至尊早年又是誰降服的?
我當時也就是脫離了獵門,狩獵的成果沒有記錄在案,否則把我的獵物單子拉出來,我嚇死你這個瘋婆子。”
“就算你單獨狩獵馬馬虎虎,可小隊狩獵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苗雪萍說道,“林家傳人在山林裏是殿後位,可在山洞裏根本沒這個說法。這種環境,追爺沒法出箭,他往前挪護着開路的蘇家傳人,一點毛病沒有,輪得到你說三道四的?”
苗光啓被說得噎了半天,這才訕訕說道“我就是調侃一下這小兩口,你跟我較什麼真嘛。我要是較真起來,你苗雪萍……”
這時候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打斷道“別說話了。”
苗光啓剎那間就住嘴了,五個人都是心裏一凜。
楚弘毅問道“蘇家主,什麼情況?”
“它正在接近這裏。”
說道,“速度很快!”
“這東西幾天沒露面了,這個時候倒是歸巢了。”苗光啓說道,“苗雪萍,咱倆試試能不能把它攔住。你們三個小的,準備出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