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如今科技日新月異,探測的手段和技術正在不斷豐富,人類的視野也隨之越來越廣闊。
可要說這世界我們人類已經全見識過了,完全喫透了嗎?
那還差得遠呢。
所以一旦有未知的東西出現,這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幸運。
這意味着我們人類還有進步的空間。
知識前提就在於探索,人類的好奇心……”
“別說廢話了!”苗雪萍不耐煩地打斷道,“你就說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吧?”
“不知道。”苗光啓搖了搖頭,悶頭喝茶。
苗雪萍這就開始擼袖子準備打人了。
“但是呢,我可以分析分析。”苗光啓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先明確一下,截止目前,關於這東西我們知道一些什麼。
一、這東西殺人,而且受害者應該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喪命的,這纔會出現一下子就集體失聯的情況。
二、這東西鎖氣控風,應該身負異能。
三、這東西在晚上出沒,人眼不可見。
這是三條比較粗略的情報,可是仔細看,我們還是能找到關聯。
仙本那的第一次失聯事件,是整座城市幾萬人口被一掃而空。
這種情況,不能用這東西襲擊人類的速度快來解釋。
再快,也做不到幾萬人一下子喪命。
所以結合它鎖氣控風的異能,那肯定是一種大範圍的殺傷模式,比如以空氣爲傳播媒介的毒素。
僅就這個推測,你們有什麼聯想?”
“七色麂子?”苗雪萍臉色大變,“不會這麼巧吧?”
“不算很巧了。”苗光啓說道,“都在婆羅洲,而且以七色麂子的速度,婆羅洲也就是個方寸之地。”
“導師,您的意思是,林朔他們現在碰上的,就是七色麂子?”Anne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
“我沒這麼說。”苗光啓淡淡說道,“我只是說,這兩種東西的手段,有相同的地方。
我其實一直懷疑,七色麂子身上的毒素,並不是七色麂子身上原生的。
因爲從生物學上來看,七色麂子既然已經是極速的物種了,它沒必要再演化出這種毒素來,生存策略不對。
而它這種毒素,天然解毒劑居然是海里的東西,是一種小型魚類體內的蛋白質。
這就很奇怪了。
自然界的東西要有相剋的效果,這不是什麼巧合,而是長期處在同一環境下,競爭出來的。
不對環境裏的某個致命因素產生剋制,那就沒辦法存活下來,這是生存法則。
所以但凡天下奇毒,百步之內必有解藥,不是沒有科學道理。
而七色麂子是陸地生物,那種小型魚類,也就是指節魚,是海洋生物,這算是目前自然界最大的環境差異了。
所以這中間,必然有介質存在。
而這個把毒素轉播給七色麂子的介質,必須既能在海里活動,也能在陸地上活動。
它既影響了指節魚,也影響了七色麂子。
而七色麂子的極速,這不是自然環境下能產生的東西。
這種速度,單純的自然環境逼不出來。
所以這速度的進化成因,不在外部環境,而在物種競爭,源於身體內部。
我的推測是,極有可能正是因爲這種毒素,逼迫七色麂子必須不斷地衝刺奔跑。
用奔跑時體溫的快速升高,以及肌肉快速代謝環境下某種特定蛋白質的激活,來對抗這種毒素。
千萬年彼此競爭下來,雙方不斷變強。
到目前爲止,七色麂子跑贏了毒素,所以它哪怕被毒素感染了,也什麼沒事。
而它現在速度,已經達到生物化學能運用的極限了。
海里的那種小魚,運氣比七色麂子好得多。
指節魚壽命短,繁殖數量多,迭代快,所以很快就進化出了一種特殊蛋白質,這就省力了。
只是一時偷懶省力,長遠來看就喫虧,所以指節魚很弱,而七色麂子現在很強。”
苗光啓這番長篇大論下來,口乾舌燥,又低頭喝水去了。
每喝一口杯中的茶水,苗光啓眉頭就輕微皺一皺,似乎這茶很苦。
他現在很鎮定,林家兩個女人坐不住了。
Anne說道:“那林朔他們,今晚不是很有可能暴露在毒素下嗎?”
“嗯,八九不離十。”苗光啓點點頭,“不過你們別慌,七色麂子毒素的解藥,也就是指節魚的特定蛋白質溶劑,楊拓已經批量研製出來了,我也用飛艇空投過去,他們已經喝上了。
我現在正在喝的,就是這種解藥,你們要不要也來一瓶?”
一邊說着,苗光啓低頭從控制檯下面的櫃子裏,拿出兩個玻璃瓶出來,同時又解釋道:“我們在船上,感染毒素的機率比較低,而這種溶劑喝下去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楊拓實驗時間不太夠,樣本量也不足。
所以我先讓林朔他們喝了,臨時救個急,同時也觀察一下他們的狀況。
你們我建議再看看,不着急喝,這樣比較穩妥。
好了,那頭東西怎麼殺人,我們大概推測出來了。
它那種鎖氣控風的能耐,原理我還不清楚,可在功能上,應該是爲傳播毒素服務的。
那麼,爲什麼人眼看不見這東西,我再分析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