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後面,纔會跟刁靈雁說,她到底應該怎麼活着。
而且他有關鍵的一句話,不知道你們抓住沒有。
‘刁靈雁,你很多事情只是身不由己,並不是你的本意。’
這句話擱在刁靈雁身上,是有些突兀的。
兩個人剛認識幾個小時,她本意是什麼,原本應該是怎麼樣的人,林朔怎麼知道?
所以林朔這句話看似是說給刁靈雁聽得,其實是說給我們聽的。
他知道我們在聽,也知道以他老丈人我的腦子,肯定意識到了,所以在告知我們這個情況,讓我們別擔心。
同時他也嘗試着,在喚醒刁靈雁的自我意識。
只可惜最後並沒有成功,因爲刁靈雁提到了她師兄,說她師兄不會答應。
按正常情況來說,夫妻倆三年沒見面,之前刁靈雁就不想嫁給尤里安,三年後感情應該更淡了。
而且林朔的提議,並不是讓她離開她師兄,而是提供給她一份看護島嶼的工作,這跟婚姻沒太大關係。
但她卻在最後,意識到了三年沒見面的師兄,並且尊從了他的意志,這是不合情理的。
同時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那個可能。”
楊拓點了點頭“刁靈雁,就是那頭蠱獸。”
“對。”苗光啓嘆息道,“百年前中緬邊境的那場慘事之後,刁家幾代人不知所終。
我本以爲這是刁家人又想過幾代普通人的日子,可如今看起來不是。
她們並不是歸隱山林,而是神智被奪,煉爲人形蠱獸。
佔山爲王、殺人制毒,都不是她們的本意。
刁家女人,雖說對男女之事不那麼講究,可她們同時性烈如火、敢作敢爲。
就憑她們當年的種種事蹟,代代傳人行俠仗義,這門裏門外都有口皆碑,誰敢說這不是一羣巾幗英雄?
堂堂牧門至尊家族,淪落至此,真是令人唏噓。”
“林朔這孩子,心腸還是不夠硬啊。”苗雪萍這時候說道,“現在看來,他最後在刁靈雁肩上拍那一下,本意應該是想了結她,讓她解脫的。
可這孩子中途變招了,沒下得去手。
苗光啓,換成你,你下得去手嗎?”
“你誤會了。”苗光啓說道,“林朔並不是心軟,而是覺得時機不夠好。
畢竟尤里安還沒現身,刁靈雁站在那裏,看似毫無防備,可誰敢說這不是一個陷阱?
蠱獸的能耐,我們華夏門裏誰都不清楚。
她這具肉身菩薩之下,到底有沒有其他門道?
這一掌要是拍實了,會有什麼後果?
小心無大錯,忍這一手是對的。”
……
婆羅洲的雨林裏,林朔自從回到營地之後,坐在那兒面沉似水,一言不發。
刁靈雁是蠱獸,而且不僅僅是她,近百年來的四代刁家人,都是飼人的蠱獸。
這事兒林朔一開始確實沒想到,跟刁靈雁聊到後半截,忽然意識到了。
這讓他非常鬱悶,在刁靈雁面前不動聲色,回來之後臉上崩不住了。
可這會兒他心裏到底在琢磨什麼事情,營地裏沒人知道。
苗成雲一看這架勢,就坐到狄蘭身邊,說道“弟妹,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你看他那張臭臉,那事兒啊,肯定是沒得手。
那個刁靈雁,我早就看出來了,看上去是隻狐媚子,其實沒那麼簡單,哪兒那麼容易就能得手啊!”
“你就閉嘴吧。”魏行山瞪了苗成雲一眼,然後輕聲說道,“你就別在老林心頭戳刀子了,他這麼鬱悶的事情,咱心裏樂呵一下也就是了,別真說出來。”
這兒是熱帶雨林,要別的可能沒有,要蟲子有得是。
狄蘭身負異能,這點距離的感應還是有的,自然知道林朔之前做了什麼。
她看着跟前這兩個傢伙,搖了搖頭,嘴裏說着反話“能交上你們這兩個朋友,也是他的幸運。”
“那是。”苗成雲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一臉自得地點點頭。
“苗成雲。”林朔思考了一會兒,擡起頭來,說道,“我給你一個任務。”
“啊?”苗成雲一臉疑惑。
林朔擡手指着河對岸的山寨,說道“你去把對面這座山寨,給燒了。”
“行是行。”苗成雲站起身來,然後說道,“不過林朔,我覺得不至於那麼大仇。一次不成咱還有下次嘛,我看那刁靈雁對你還是有那個意思的,這就是火候的問題,不行我教你……”
“少廢話!”林朔這會兒心情不好,有些不耐煩了,“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去!去!”苗成雲一邊往岸邊走,一邊還對一臉哭笑不得的狄蘭說道,“弟妹,你得笑啊,這是好事兒,說明你男人死心了,這是要跟刁靈雁掀桌子翻臉了。”
說完這句話,不等林朔收拾他,苗成雲人就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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