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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地下河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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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農頂的天坑邊上,苗成雲一邊剔着牙,一邊接完了自家老爺子打過來的電話。

    幾個護道人催着要開葷,這讓周令時處理食材的時間還是不太夠,肉顯老,牙縫裏都塞滿了。

    掛了電話,苗成雲扭頭看了看天坑底部,撇了撇嘴。

    苗光啓讓他把消息告訴林朔,他倒是滿口答應下來了,不過現在林朔人早就進到地底深處去了。

    要是自己沒受傷,這事兒自己親自進去傳個話也就是了,可現在自己不僅受傷了,還打了麻藥,腦子暈暈乎乎的,肯定不是最好的人選。

    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了看坑底的白經略馬逸仙,苗成雲正盤算着讓誰進去一趟,把這事兒告訴林朔。

    正尋思着呢,苗成雲只覺得自己右胳膊微微一疼,扭頭看向了右手邊。

    魏行山正給自己打針,苗成雲眼瞅着這管藥打進了自己的胳膊。

    “什麼藥啊?”苗成雲問道。

    “麻藥唄。”魏行山說道,“之前乾孃囑咐了,你現在屬於藥不能停,否則肯定嚎得跟孫子似的。”

    苗成雲正要說什麼,藥效這就上來了,腦子一下子就迷糊了。

    他晃了晃腦袋,努力保持着最後的神智,大着舌頭說道“老魏你聽好了,林朔他娘……”

    “你說胡話也就算了,怎麼還罵人呢?”魏行山一邊說着,一按苗成雲腦袋,“睡你的吧。”

    苗成雲脖子一揚,這就人事不省了。

    周令時這會兒也忙得差不多了,走過來看了看仰面八叉睡着了的苗大公子,嘴裏問道“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告訴咱師傅?”

    “得了吧,這小子能有什麼正事兒。”魏行山搖了搖頭,“而且他麻藥一直上着勁呢,就算有正事兒也說不清楚。”

    “那倒也是。”周令時點了點頭。

    ……

    天坑頂上的魏行山一針下去,無意中掐掉了這份情報。

    天坑地下的賀永昌,看着遠處河面上的那道火紅身影,身寒毛都炸了!

    進山打獵十多年,鑽這種地穴也不是一趟兩趟了,這種陣仗賀永昌可從沒見過。

    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

    這道血紅的身影,就這麼憑空站在水面上,身不動膀不搖,正在飄然遠去。

    乍一眼,這就是一個紅衣女鬼。

    再想仔細觀瞧,沒機會了。

    鐘乳石之間的縫隙很小,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道身影就被石頭擋上了,再也看不到了。

    “永昌,看到了嗎?”苗雪萍在一旁沉聲問道。

    “看到了。”賀永昌穩了穩心神,回道。

    “是什麼?”苗雪萍又問道。

    “有點兒不好形容。”賀永昌遲疑了一下。

    他雖然是傳承獵人,可也是個無神論者。

    鬼這種東西,他是不信的。

    可剛纔這一眼,還真像那麼回事兒,這會兒頭皮還是麻的,一腦門子冷汗。

    “那你概括一下,像什麼?”苗雪萍提示道。

    “像鬼。”賀永昌扭過頭來,眨了眨眼說道。

    “這麼着就像鬼了?”苗雪萍同樣不信那種東西,眉頭一皺。

    “因爲鬼是人變的,它像人,所以就像鬼。”賀永昌這話是說給苗雪萍聽,同時也是在說給自己聽,這叫壯膽。

    “有道理。”苗雪萍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那到底是人是鬼?”

    “我沒看出來,只看到是個紅色的身影,就站在河面上,很快就飄走了。”賀永昌搖了搖頭,然後問林朔道,“總魁首,您聞出來了嗎?”

    “這東西應該是個死物。”林朔細細分辨着鼻腔中的微弱氣味,緩緩說道,“而且死了很久。”

    “啊?”賀永昌一聽這話,大喫一驚,“總魁首,咱不開玩笑,我賀永昌能耐不夠可能會看錯,您可千萬不能亂說。”

    “這事兒得看你怎麼理解了。”林朔淡淡一笑,“借屍還魂這個詞兒,你聽說過嗎?”

    “詞兒當然聽說過,故事還聽過不少呢。”賀永昌答道。

    “那一會兒就好理解了。”林朔點點頭,“至於到底是什麼,總得過去看清楚了才知道。”

    眼下三人是在地下河道邊上,這個季節雪山上的雪水剛剛開始消融,這條地下河的水位比寒冬臘月的時候高一些,但還不是最高的時候。

    兩岸還是有點兒地方能夠落腳的,只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卵石上都長滿了青苔,滑不留手。

    賀永昌是修力的,比較忌諱走這種道兒。

    這種路面太滑了,腳下不穩,關鍵時刻不能力從地起,影響身手。

    不過如今隊伍突前的是林朔,走什麼道兒總魁首領着就是了。

    而且林朔走得也不快,賀永昌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手上的電筒直直地給林朔照着前路。

    他注意到,林朔這會兒似乎是認真一些了。

    之前跟在自己後頭,林朔一直是空着手,這會兒他已經把兩根箭矢接起來了,變成一杆長槍,就拿在手裏。

    手上傢伙是有了,可這人的狀態,還是很輕鬆。

    那種舉重若輕的鬆弛感,讓賀永昌心裏頭不由得一陣欽佩。

    人到了這種地方,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光線昏暗,不恐懼是不可能的。

    要說眼下林朔心裏頭一點壓力都沒有,賀永昌是不信的。

    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那往往是表面功夫,心裏指不定多害怕呢,裝得好而已。

    可林朔目前的這種輕鬆,絕不是什麼故作姿態。

    那是身體由內到外的鬆弛。

    而這種鬆弛,其實就是他將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利用到了極致。

    無論做什麼動作,絕不多用半分力,也絕不少用半分力,走路應該調動的肌肉,他一塊沒拉下。

    而此刻沒必要調動的肌肉,甚至包括面部表情,他一點兒都不動用。

    一般人到了這種時候,爲了舒緩心中的緊張情緒,肯定會做一些無意識的動作,給自己減壓。

    這種情況在林朔這兒,絲毫都看不到。

    見微知著,林朔這種臨戰時的鬆弛狀態,旁人可能不識貨,賀永昌知道厲害。

    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身體的控制力,這位獵門總魁首目前所抵達的高度,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頂在最前面的林朔是這麼一副狀態,走在隊伍正中間的苗雪萍,落在賀永昌眼裏,那就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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