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昌這人身上沒有絲毫傲氣,可同時卻有九尺開外的一身傲骨。
自己是賀家傳人,老賀家雖然近百十來年確實不怎麼行了,可擱在以前,那是跟林家苗家一樣的獵門頂級家族。
“羅漢十三爆”和“十三太保橫練”,那是名震華夏的絕技。
而自己這一身狩獵能耐,更是父親賀彪手把手教的。
不爭饅頭爭口氣,賀家傳承這塊招牌,不能就這麼砸了。
於是,賀永昌就更慫了。
九尺傲骨縮起來,兩米的個頭如今不到一米七,眼前支棱着獸叉,貓着腰弓着背膝蓋打着彎兒,整個人慢慢往前挪。
苗雪萍跟在後頭走着走着,差點睡着了。
“永昌啊,你覺得乾孃我是不是老了?”苗雪萍打着哈欠問道。
“您還老啊?”賀永昌眼睛盯着前面,腳下不停,嘴裏說道,“你如今擱在我身邊,說是我乾孃那誰信啊?您看起來得是我乾妹妹纔行。”
“這話雖說有些沒大沒小,不過倒是挺中聽的。”苗雪萍點點頭,“可是你既然沒覺得我老,我就有一樁事情不明白。”
“您有什麼不明白的?”賀永昌問道。
“你賀永昌如今這步子,是領老太太過馬路呢?”苗雪萍問道。
“您冤枉我了,我真沒這麼想。”賀永昌辯解道,“我這是謹慎。”
“還有,你現在這個頭弄得比我還矮,你們賀家的縮骨功是不是已經使出來了?”
“沒錯。”
“瞧你這意思,是萬一有東西竄過來了,你好躲是吧?”
“您可真是慧眼獨具。”賀永昌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苗雪萍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就給賀永昌一記狠的:“臭小子,有你這麼突前的嗎?”
賀永昌後腦勺受襲,神色倒是很平靜:“您別誤會,我這是給咱總魁首出手,留空間呢。”
“有我在你後面罩着,還用得着我兒子出手嗎?”苗雪萍氣道,“你這是信不過誰呢?信不信我唱首曲子給你聽?”
“乾孃,您打我罵我都沒事兒,我這人皮實。”賀永昌苦着臉說道,“可您千萬別開腔,您如今攏共也就仨兒子,唱死一個少一個。”
“死小子……”苗雪萍剛要繼續罵人,肩頭卻被林朔搭了一下,“兒砸怎麼啦?”
“東西就在前面不遠。”林朔提醒道,“別說我了,我覺得你們也應該聞到了。”
話音剛落,只聽賀永昌猛然間發出一聲暴喝!
“呔!”
平地起驚雷!
巨大的聲壓讓林朔的眼角抖了抖,然後對苗雪萍點點頭:“這嗓門,不虧是您乾兒子。”
“你小子這話裏有話。”苗雪萍白了林朔一眼。
兩人眼前,賀永昌已經跟一個黑影叮咣五四打在了一起。
東西其實不大,一人來高。
目前洞裏唯一的光源,就是賀永昌手裏的手電筒。
賀永昌跟面前這忽然冒出來的東西動手之前,還記得把手電筒往後一扔,這會兒正好落在林朔手裏。
林朔手持電筒往前照了照,看清楚了。
沒錯,就是這東西。
猾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