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頂?離這兒可不近啊,你怎麼不早說?”馬王爺一臉鬱悶,“早知道我就不把這老不死的腿重新打斷了。”
“你不是還有金雕嗎?”苗成雲奇怪道,“把我們捎過去就行了。”
“我不會控獸呀!”馬王爺兩手一攤,“哪兒來的金雕?”
苗成雲一拍額頭:“忘了這茬了。”
“苗兄。”馬王爺一臉嫌棄地看着苗成雲,“你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
“你這種蠢貨,馬逸仙肯定很討厭。”
“……”
“不過沒事,他討厭的東西,我喜歡。”
“那到我背上來吧。”
“幹嘛?”
“我揹你走啊。”
“哦。”
……
揹着一個成年人在山林裏行走,這事兒對苗成雲來說,原本不算什麼。
這馬逸仙或者馬王爺,也就一百多斤,跟小時候修力的時候,老爺子給自己加的負重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就是這事兒讓人鬱悶,心裏堵得慌。
自從自己跟着九大護道人來神農架,碰上的都是些什麼事兒。
一開始在九大護道人面前,自己是個晚輩,資歷最淺,說話不頂用,那也就算了。
後來遇上馬逸仙,輩分那是更不能看了,低聲下氣地虛與委蛇,可至少還算個人。
這下倒好,碰上馬王爺這個人不像人的東西,自己乾脆成坐騎了。
後脖頸子被人騎着,兩隻耳朵被人捏在手裏。
馬王爺這傢伙,扯着自己耳朵指揮前進的方向,待遇真是比驢還慘。
更可氣的是,這東西還把路指偏了。
這會兒天已經暗了下來,這一行十一個人。
目前九大護道人目前是傀儡狀態,那情景就跟趕屍差不多,指望不上。
剩下兩個有神智清醒的,一個是當地土生土長的馬王爺,另一個傳承獵人苗成雲。
居然就這麼在山林裏迷路了。
趁着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苗成雲看了看四周。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這兒之前來過。
這是在鬼打牆呢。
按理說,他苗成雲是個傳承獵人,就算有人拽着耳朵誤導,也不至於在山林裏迷路。
就算道兒不熟悉,基本的方向感那還是有的。
植物的種類、樹葉的朝向、樹冠的形狀,這些在他這種專業人士眼裏,都是現成的指南針。
更何況今天放晴,頭上有太陽。
自己居然能迷路,苗成雲就知道,這肯定是背上的馬王爺在搞鬼。
雲家傳承四境的修爲,要在自己背上做這種手腳,那是太簡單了。
心裏有數,但事情苗成雲還不能挑破。
這馬王爺比起馬逸仙,精神狀態明顯不穩定,有點喜怒無常。
九陰元神這種東西,苗成雲也是道聽途說,不過有一樣事情是明確的。
它畢竟不是真正的人。
人要殺人,只要不是反社會人格,那是要有原因的。
動機很重要。
馬逸仙暫時沒有殺自己的理由,至少苗成雲想不到,所以可以耐下心來跟他慢慢周旋。
這馬王爺不是人,鬼知道它下一步會幹什麼,所以跟這種東西打交道,只能隨它性子來。
不能刺激它。
不然有什麼後果,誰都不清楚。
苗成雲這會兒心裏是有數,不過腦子裏暫時沒什麼主意,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靜觀其變。
這時候眼看天已經黑了,苗成雲覺得這麼下去不行。
在狀況不明的山林裏,天黑趕路這是大忌諱。
於是苗成雲說道:“馬兄弟,要不我們歇一會兒吧?”
一句問下來,背後沒反應。
苗成雲有些奇怪:“馬兄弟?”
這句問下來,苗成雲怔了怔。
因爲他聽見鼾聲了。
馬王爺睡着了。
九大護道人原本正前頭開路,這會兒齊齊停住了。
跟上回亂糟糟的情況不一樣,九大護道人這次脫困之後沒說話,而是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看着苗成雲。
苗成雲剛要開口,就發現這九人眼中的神采又黯淡下去。
腦袋又垂下去了。
自己背後,馬逸仙的聲音響起:
“苗成雲,我的腿怎麼了?”
“您不知道?”苗成雲有些奇怪。
“你們苗家人精通醫術,我正好想請教你。這種斷骨腿傷,傷勢會反覆加重,到底是爲什麼?”馬逸仙沉聲問道。
苗成雲聽到這句話,心裏咯噔一下。
他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