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瑞怔了怔,擡頭看了賀永昌一眼:“家主,爲什麼忽然問這個?”
“以防萬一。”
“那就永年吧。”賀永瑞說道,“年輕機靈,在我們哥兒四個裏面,他天賦也僅次於你。”
“好,就這麼定了。”賀永昌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
平輩盟禮一結束,蘇家老宅逐漸平靜下來。
這天上午,Anne作爲此間主人,爲最後一批客人送行。
昨晚一頓私宴之後,今早雲家人要回去了。
在村子口,看着白經略手裏的那個酒罈子,林家大媳婦嘴角抽了抽。
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這是林朔最愛喝的女兒紅,這一罈是二十年陳釀,不好弄。
原本這壇酒有周令時守着,老丈人苗光啓想喝也就只給打了一壺。
如今周令時跟着林朔去了神農架,這酒沒人看管,就被識貨的白經略順走了。
這位雲家首席護道人是林朔的親外公,Anne也不好說什麼。
而白經略作爲門裏贅婿界混得最好的人,那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角色,一看Anne臉上僵了僵,這就笑了:
“外孫媳婦兒,你別心疼,這酒我不白拿。神農架我們幾個這就去一趟,平輩盟禮這場架沒打痛快,正好過去鬆鬆筋骨。”
白經略話音剛落,其他八位雲家護道人紛紛說道:
“嗐,白爺您這話沒說對,什麼叫沒打痛快啊。”
“就是,壓根就沒打上好嗎。”
“太沒意思了,假打都不給機會。”
“那個替我們上場的楊寶坤,也太水了,一棒子就砸暈了。”
“能耐高低咱暫且不論,可在臺上,多少得拉着點架勢嘛。”
“就是,一點藝術表現力都沒有。”
“跟我們哥兒幾個效果差遠了。”
“行了。”白經略不耐煩地一揮手,然後對雲碧華說道,“當家的,之前我們是不知道,這回既然知道神農架的事兒了,就不能坐視不管。
那兒的厲害東西,不止一頭兩頭,外孫加上苗雪萍兩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我帶着這幾個貨,去神農架幫個忙。
你的意思呢?”
雲碧華白了自己丈夫一眼:“你都當着人家面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遵命。”白經略馬馬虎虎地一抱拳,然後衝苗成雲招了招手,“你小子過來。”
苗成雲正在一邊看戲呢,這會兒有點冷不防,趕緊上前兩步:“白爺。”
“話說你小子當雲家護道人,這事兒誰點的頭?”白經略問道。
“是我答應的。”雲秀兒在一旁說道。
“原來是新任家主。”白經略微微頷首,隨後說道,“不過家主你之前一直在外面唸書,可能不清楚家裏的規矩。
雲家的護道人,雖說聽命於雲家家主,可是具體人員是誰,得我這個首席護道人說了算。
家主你單方面答應,那是不行的。
況且你答應人家的時候,還不是雲家家主呢。”
“那怎麼辦?”雲秀兒有點驚訝,“外公,你難道不同意?”
雲秀兒的母親名叫雲悅靈,是林朔母親雲悅心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在生雲秀兒的時候死於難產。
所以白經略即是林朔的外公,也是雲秀兒的外公。
“外孫女既然喜歡,我自然沒有把人往外趕的道理。”說完這番話,白經略對苗成雲說道:“小子,這趟神農架你跟着我們去,算是我給你的一個實習期,表現好了,你算是我們這兒老十,表現不好,那就等幾年再說。”
“不是,白爺,您誤會了。”苗成雲說道,“我沒想入贅。”
“哦,不想入贅,好志氣。”白經略點點頭,“那你是想學學馬逸仙和林樂山,一口氣兒把我們九個全挑了。”
苗成雲嚇得趕緊擺手:“不不不,我沒這麼意思。”
雲家這九大護道人,個個都是九境大圓滿的人物,雖然他們的傳承雲家多少有點保留,應該不如林朔和苗雪萍強,但比現在的苗成雲強得可不止一星半點。
跟他們打架,苗成雲自問五年之後可以試一試,現在動手那自己就是純粹找虐。
“那你就只能先從護道人幹起。”白經略說道,“這實習機會我可是給你了,你要還是不要?”
“要!”苗成雲反應很快,“神農架我之前去探過消息,我給幾位前輩帶帶路還是可以的。”
“那我也要去。”雲秀兒這時候說道。
“家主,你就別去了。”白經略搖了搖頭。
“爲什麼我不能去?”雲秀兒問道。
雲家老家主雲碧華開口道,“神農架這個地方,據你小姨說,對雲家人不祥,連她都不敢輕易涉足。你現在要是去了,肯定會步當年雲語蘭的後塵,困在裏面出不來了。”
“還有這種事情?”雲秀兒驚訝道,“小姨說過那具體是什麼東西嗎?”
“沒說過,因爲她也沒見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雲碧華搖頭說道,“她當年想憑藉雲語蘭這條線索去追蹤地菩薩,一靠近神農架就感應到那個東西了。
她回來告訴我說,這個東西肯定不是地菩薩,沒地菩薩那麼高明,不過也確實是個禍害,尤其對煉神的修行者危害極大。
神農架是賀家獵場,按獵門規矩外人是不能進去的,所以她就把此事告訴了賀家人。
賀家聞訊組織人馬進山狩獵,據說獵殺成功了。
可你小姨說,東西還在,賀家人要麼是弄錯了,要麼乾脆就是在說謊。
不久之後,你小姨爲了嫁給林樂山,跟家裏鬧翻了。
她既然已經跟家裏鬧翻了,我們自然不會因爲她而去跟賀家鬧翻。
所以這事兒在我們雲家也就不了了之。”
“原來是這樣。”雲秀兒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苗成雲,淡淡說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苗成雲笑了笑,靠近一步,在雲秀兒耳邊輕聲說道:
“我這一趟要是凱旋而歸,每月零花錢能不能漲兩百?”
雲秀兒臉上微微一紅,點了點頭:“嗯。”
“好咧。”苗成雲一拍手,“那這東西不管是什麼,它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