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雲秀兒有些氣急敗壞,“你怎麼還是那麼討厭呢!”
“你再不說正事兒。”林朔聳了聳肩,“我會變得更討厭。”
雲秀兒冷哼一聲,從懷起取出一件東西,扔在了桌面上:“這是定位通訊器,連着衛星的,我倆一人一個。
一旦發現了那東西,你不要急着去送死,馬上用這個東西通知我,等我帶人過來。
我這邊也是一樣。先生說了,對付這東西,我們合力纔有機會。”
“帶人過來。”林朔說道,“除了苗成雲,是不是還有賀永昌和金問蘭?”
“不錯,你怎麼知道的?”
林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點點頭說道:“既然是他們倆,倒是能幫上忙。我說句不好聽的,這兩人論打架,未必能佔你和苗成雲便宜,可面對獵物,他們要比你們靠譜多了。這趟狩獵,你和苗成雲要跟他們倆好好學學,否則回頭到了平輩盟禮上,那就太沒懸念了。”
“林朔!少在我面前擺魁首的作派!”雲秀兒站起來一跺腳,“我一定會把你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我等着呢。”林朔淡淡笑道,“恕不遠送。”
……
日內瓦,國際生物研究會總部。
這天晚上,何子鴻在自己的書房抽着雪茄,也犯愁。
老何今年七十歲了,萬沒想到老伴兒去世二十年後,自己到了這個歲數,還能一朵梨花壓海棠。
上個禮拜某天晚上,老何多喝了幾杯,沒管住自己的褲腰帶。
原先的女學生、現在的女助理,到底還是從之前的曖昧,變成了如今的現實。
更要命的是,這事兒還沒瞞住。
也不知道誰傳的,眼下國際生物研究會的高層,基本上都知道了。
這個拉丁裔的女助理今年三十歲,這個年紀不算很年輕,但要看跟誰比。
在老何這兒,這年紀當孫女偏大,當女兒肯定是偏小了。
可到了這份兒上,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問題,事兒既然做了,又傳出去了,該這麼樣還是得怎麼樣。
斷了二十年的弦,很快就得續上了。
老何跟之前的老伴,生了兩個女兒。一個今年四十三,另一個三十九,從小管教得不錯,如今也算是家庭美滿事業有成。
這事兒怎麼跟她們說呢?
這是眼下何子鴻的第一樁心事。
另外一樁,更麻煩。
苗光啓又出手了。
這次手筆更大,接了俄羅斯、烏茲別克斯坦、哈薩克斯坦、土庫曼斯坦四國聯合的大單子,合同涉及金額五億美金。
苗光啓說了,這一趟買賣完事兒,他主導的奇異生靈部門,會把之前山閻王那事兒的欠款全還清,並且再送一個億給國際生物研究會。
這一個億可沒那麼好拿,這是分手費。
從此,國際奇異生靈研究會正式獨立掛牌,跟國際生物研究會算是分道揚鑣了。
這事兒在何子鴻這裏,並不是商量或者是徵求意見,只是通知而已。
何子鴻的頂頭上司,國際生物研究會的會長,已經答應這個事情了,長老會決議都省了。
沒這個必要,也沒法不答應。
因爲從始至終,這個部門的所有業務,一直是苗光啓在處理,別人根本就插不進手。
現在他帶着部門要走,誰都攔不住。
何子鴻這會兒,還得想辦法捏着鼻子求人家。
雖然從屬關係是沒了,合作關係還是要繼續的。
那條鉤蛇,在弟子楊拓手裏才半年多時間,兩個科研專利已經出來了。
這是中科院和國際生物研究會共享的成果,應用前景非常廣闊,能救人無數,這既是功德也是錢。
再高尚的事業,也需要物質支撐,所以合作關係是千萬不能斷的,鉤蛇還僅僅只是個開始呢。
之前奇異生靈方面但凡有什麼發現,雖然中科院會截胡,但主要的科技研究成果,還是國際生物研究會這邊的。
如今這麼一來,哪怕維持住合作關係,國際生物研究會也就只能挑一些苗光啓喫剩下的,或者看不上的了。
那,也總比沒有強!
所以這事兒要公關。
這會兒何子鴻正在醞釀情緒呢,心想這通打給苗光啓的電話,一定要讓對方如沐春風。
既然是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態度。
掐滅了雪茄,何子鴻拿起了電話,撥了幾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通了。
“何會長,有什麼事嗎?”
“苗長老啊,你現在在哪兒呢?”
“青海,飛機剛落地,打算去跟個老兄弟喝頓酒,怎麼了?”
“哦,方便的話,你給我一個具體地址,我明天一早就過來,我們在中國見個面。”
“不用了。”苗光啓在電話那頭說道,“何會長想幹什麼,我猜得到。
但這個事情不着急,因爲紅沙漠那筆買賣纔剛剛開始。到底結果如何,我也在觀望。
如果這筆買賣成了,我這邊馬上遷出去,不成,那就再等等。
可是遷,肯定還是會遷的,遲早的事情。
之所以提前通知你們,只是因爲不想太突然。
畢竟,這個部門的建立,國際生物研究會給予了很大支持,我不想讓你們措手不及,好聚好散嘛。”
“哎呀,苗長老真是高風亮節啊。”何子鴻言不由衷地說道,“不過,這麼多年的交情,說散就散,未必太過絕情了吧?
就算以後沒有了從屬關係,可合作關係還是可以繼續保持的嘛。
我絕對沒有小看苗長老科研能力的意思,可是以後這麼多的奇異生靈,將要涉及的科研項目,那不是一兩個團隊就能消化的。
我們還是要藉助集體的力量嘛。”
“沒錯呀。”苗光啓此時的聲線很柔和,“一定要藉助集體的力量。
所以我已經跟中科院聯繫好了。未來的科研項目,中科院會跟以後的國際奇異生靈研究會,展開深遠的合作。
這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何會長啊,是你,培養出了像楊拓這麼優秀的青年科學家。
中科院那邊,我已經向高層推薦,奇異生靈相關的項目,就讓楊拓主導。
他關於鉤蛇那兩個項目,真是後生可畏啊。”
電話裏苗光啓聲線很輕柔,而電話這邊的何子鴻,整個人卻跟被雷劈了一樣。
老何舉着電話,半天說不出話來。
完了,雞飛蛋打。
“老何啊,我替你設身處地的想了想。我覺得吧,你這個副會長,當着也沒什麼意思了。你是個做學問的人啊,勾心鬥角你哪會啊?”只聽苗光啓又說道,“我記得,你的祖籍是江西贛州吧?
有沒有想過葉落歸根啊?
還有,這麼年輕的媳婦,兩個女兒面前不好交代吧?
老何,有一句話我跟你共勉,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
既然父女兩代人相看生厭,你就別待在歐洲了,回國吧。
歸國的華裔科學家,中國這邊待遇可是不賴,地位也很高嘛。
楊拓雖然出色,可到底還是太年輕,有你把關,我更放心啊。”
何子鴻就跟吞了一顆老鼠屎似的,胃裏是一陣一陣犯惡心。
老狐狸,人還沒出去呢,這就開始策反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說得不無道理。
這副會長當得,心累。
照這樣下去,自己沒幾年了。
不如換回之前的活法,做做科研,這樣多活幾年,也算對得起馬上過門的年輕媳婦兒。
何子鴻想了一會兒,問道:“手續怎麼走啊?”
“嘿。”苗光啓笑了,“你點頭就成,其他我來辦,等消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