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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屍王遺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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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朔問道:“護道人?”

    “對,護道人。”苗光啓點點頭,隨後說道,“我實話跟你說。雲家人這回,不僅僅是守九寸門檻那麼簡單,他們要的是獵門魁首的位置。

    這事情對我來說,無論是你還是秀兒做個魁首,無所謂。

    可對你來說,這事情就很重要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林朔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雲秀兒,淡淡一笑:“動手才能知道的事情,現在用嘴可說不上來。”

    “那你好自爲之。”

    ……

    林朔等人從珠峯上下來,聽從了苗光啓的建議,沒走屍窟裏面。

    這其中的蹊蹺,曹餘生和林朔已經猜到了。

    因爲這種事情,苗光啓幹了不止一次了。

    上次在黑水龍城,他就這麼幹過,讓黑龍江的水位在短時間內下降了足足三米。

    對於狩獵場所的清理工作,苗光啓的手筆一向很大。

    在這座屍窟內部,他肯定事先已經派人埋下**了。

    一會兒轟隆一聲,珠峯也不知道要被炸得矮下去幾米。

    “喀喇崑崙山脈的喬戈裏峯,八千六百一十一米,跟珠峯差不了太多。”曹餘生一邊下山,一邊說道,“也不知道這次買賣過後,這世界第一高峯,會不會就此易主。”

    “應該不至於。”魏行山搖了搖頭,“除非是核彈,一般**沒這個威力。”

    魏行山手裏提着一把重型連狙,就在下山的路線上等着他們,這會兒已經匯合了。

    林朔看得出來,這漢子心事重重,這會兒接茬搭話,不過是一種掩飾罷了。

    不過林朔聞得出來,魏行山除了掩飾心事之外,也在掩飾他糟糕的身體狀況。

    那幾記槍聲,曾在雪山之間到處迴盪,林朔不聾,早就聽到了。

    魏行山在這種環境提着一把重狙到處亂跑,又是潛伏又是開槍的,這有點超出他的身體負荷了。

    這是個隨時都要倒下去的人,先不去計較,讓他一口氣撐住了,下了山再說。

    這種狀態,林朔很清楚。

    要是打斷了他這口氣,人躺這兒了,苗光啓他們跟自己這行人下山不是一條路,沒有苗光啓這個苗家高人出手,就Anne這點只學會了苗家皮毛的醫術,還真未必救得回來。

    而這口氣只要吊住了,等下了山找個舒服的地兒,氧氣充沛了,身體也減負了,人會慢慢適應。

    到時候雖然免不了元氣大傷,十天半月下不了牀,但命還是能保住的。

    其實不光是魏行山有心事,林朔也有。

    苗光啓的在珠峯峯頂的那番話,雖然解開了林朔心裏的一些疑惑,但跟這種人一起做事,甚至按他的思路去辦事,林朔不會那麼蠢。

    現在大家能坐下心平氣和的談,苗光啓和林朔翁婿倆客客氣氣的,甚至還掏上了心窩子,其實不過是表面文章,並不是什麼志同道合。

    不過是因爲事情的發展到了這一步,各方面的因素和籌碼,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那其他人到底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他苗光啓根本不會在意。

    他是個只有執念,沒有底線的人,凡事不擇手段。

    今天能把女兒嫁給你,明天也能把你全家都宰了。

    跟這種人合作,無疑於與虎謀皮。

    只是眼下,這個人只能暫時拋在腦後,因爲平輩盟禮,只剩下一個月了。

    這是獵門最大的事情,沒有之一。

    無論是林朔自己,還是蘇念秋、章進、曹餘生,甚至還有曹餘生的兒子曹冕,都有很大的一道難關要過。

    獵門六大家,到時候到底是怎樣一番天翻地覆,一個月後見。

    ……

    走到雪線以下了,林朔又觀察了一下魏行山的狀態。

    不錯,臉色已經好多了。

    生死玄關,是人最大的威脅,同時也是最大的機遇。

    Anne跟雪人在絕對黑暗的山洞中交手,一度險象環生,然後又施展龜息聽山,這幾乎是死而復生。

    再加上被白首飛屍音波攻擊,昏死過去,這又在黃泉路上跑了趟來回。

    三番兩次在鬼門關上打轉,蘇家人在天賦上的那道瓶頸,終於被撬開了一絲縫隙,這纔有昨晚的遍體生香。

    魏行山在修行上天賦,比起Anne差遠了,可同時他在身體修行上的瓶頸,也沒那麼牢不可破。

    剛纔臉色慘白,腳步虛浮,眼看就要倒下的人,撐主了熬過來,這會兒再看,林朔心裏很欣慰。

    這傢伙,總算在身體修行上入門了。

    這還差不多。

    畢竟是林家這一代的開山大弟子,他自己不要臉面,林朔還是要的。

    其實僅修力的天賦而言,魏行山並不差,只是三十歲了還沒入門,有些晚了。

    可現在入門了,那就是另一種情況,多不敢說,在林朔的**下,五寸問題不大,七寸也能去爭一爭。

    而魏行山身上只要是有個五寸能耐,那九寸以下,這漢子是無敵的。

    因爲他會用槍,而且在用槍上的技巧上,是全世界最頂尖的那撥人。

    這種一加一,肯定大於二。

    林朔眼睛一直在魏行山身上打轉,魏行山可不是瞎子。

    眼下他自己也感覺身體狀況好多了,而且這種好,還不僅僅氣能喘勻了那麼簡單。

    全身上下,有種舊力用盡、新力又生的感覺,好像腳下的山路,再走上幾天幾夜都沒問題。

    本來這是好事,但魏行山最近受曹餘生影響很大,腦子裏想得比較多。

    再看到林朔一直在看自己,這漢子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我這種狀態,難道是迴光返照?

    “老林,你實話跟我說,我是不是快死了。”魏行山走到林朔跟前,沉聲問道。

    林朔白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是啊,有什麼遺言就交代一下吧。”

    “嘿。”魏行山心裏鬆了口氣,看林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屁事兒沒有。

    心裏沒了這麼大的一樁心事,魏行山愈發感覺到自己身上沉痾盡去,神清氣爽。

    左右看了看,這漢子還真發現了什麼,往旁邊樹上一指:“老林你看,這兒有幅畫。”

    林朔其實早就看到了,山道旁邊的樹上,有一福畫,被四根木釘子楔在了樹幹上。

    畫紙是白的,畫上去的線條,是黑的。

    這是一幅炭筆素描。

    誰畫的,不難猜測,而畫得是什麼,更是一目瞭然。

    那是個美麗女子的側身像,體態窈窕,五官絕美。

    這女子是誰,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唯有林朔認得出來。

    她曾像一隻飛蛾一般撲向自己,撞進了自己的懷裏,死在了自己的肩頭。

    林朔由衷覺得,以她曹家豢靈的戰鬥意識,不應該這麼輕易死在自己手裏。

    她本就斷了活下去的念頭,不過想跟自己同歸於盡。

    只是自己,沒讓她如願。

    她的名字很好聽,如今就以印章的形式,蓋在這幅畫的右下角:

    “凝脂”。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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