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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龍骨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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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狩獵小隊的人都睡下了。

    身處如今這種險地,根據慣例,應該由狩獵小隊裏的最強者值夜。

    所以林朔當仁不讓,只是今晚跟往常不同的是,曹餘生也沒歇着,而是泡了一壺濃茶,跟林朔一塊兒守着。

    甥舅倆面對面坐着,兩人的神情,跟之前大家聊天時的那股子輕鬆不一樣,這會兒很凝重。

    因爲如今衆人所面對的形勢,近幾天其實是急轉直下,忽然惡化了的。

    這大大出乎之前的預料。

    兩人方纔談笑如常,那是不想挫了大家士氣。

    可實際上,起碼三頭飛屍,其中起碼還有兩頭是屍王級的,這個數量和級數的獵物,以如今這支狩獵小隊的配置,能不能啃得動,這是個問題。

    等到周邊鼾聲四起,確認其他人都入睡了,曹餘生擡頭看着林朔,輕聲說了三個字:“會死人。”

    林朔點了點頭,知道這位獵門謀主的預判沒錯。

    面對兩頭屍王級的白首飛屍,這支狩獵小隊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死人。

    曹餘生盯着林朔,又說道:“誰最可能陣亡,你應該心裏有數。”

    林朔面沉似水,眼角抽搐了一下。

    昨天中午地穴一行,林朔對白首飛屍這個東西,有了更爲深刻的認知。

    白首飛屍,對六大家獵人而言,無論哪一家,都會覺得棘手。

    尤其是蘇家獵人,那真是被音波攻擊克得死死的。

    自己這羣人,要是面對三頭以上飛屍的音波攻擊,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感知遠比常人敏銳的Anne。

    她陣亡的機率最大。

    “可要是撤退的話,這個小妮子第一個不答應。”曹餘生又說道,“她和她導師苗光啓弄的那個奇異生靈特別小組,因爲山閻王的事情,現在搞得資金非常緊張,就指着這宗買賣起死回生。

    這妮子你別看她平時好說話,其實性子是外柔內剛,你想這時候讓她撤,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她神智奪了,打暈或者下藥,都行。”

    “她聽得見。”林朔提醒道。

    “我做事一般喜歡提前做,她現在聽不見。”曹餘生說道,“我剛纔在她水裏下了安眠藥,這會兒肯定睡着了。”

    林朔愣了一下,苦笑着搖了搖頭。

    “魁首莫怪,談事兒一定要拎清楚身份,她不僅是個獵人,還是咱們這宗買賣的東家。談這種事兒,得避諱東家。”曹餘生說道。

    林朔嘆了口氣,隨後說道:“咱獵人進山,自古以來就只有兩條路,要麼扛着獵物回來,要麼就死山裏,接了買賣半途而廢,不行。

    獵門有規矩,一旦發生這種事情,不僅當事獵人除名,他所在的家族都要降門檻。

    如今這裏,六大家到齊了四家,真要幹出這種事兒,龍擡頭那天的平輩盟禮,咱也不用想着守自家門檻了,一個個當衆自裁吧。

    所以謀主,咱甥舅倆說事兒,你不用跟我弄這套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把戲。”

    曹餘生老臉一紅,略有些尷尬地笑道:“魁首教訓得是。”

    林朔盯着這位老獵人,沉聲道:“您到底想幹什麼,直說。”

    曹餘生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魁首,我大你一輩,今天跟你說一個道理。

    每逢這種緊要關頭,凡是掌局者,兒女情長和一時意氣,那都是要不得的。

    用最小的損失,去追求最大化的利益,這纔是一個魁首應該考慮的事情。

    現在你們幾個,能耐暫且不論,都是二十出頭甚至二十都不到的年輕人,又是各家獨苗,開枝散葉也還早。

    如今的獵門,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我曹餘生有後,我兒子曹冕在英國劍橋念博士。

    這世間九寸的獵人已經不多了,我曹餘生,好歹算一個。

    你林朔能辦到的事情,我喫力一些,也能辦到。

    飛屍的事兒,是曹氏遺禍,於情於理,都應該讓我這個當代曹家家主承擔。

    你給我五天時間。

    你守着這些小輩,等我五天。

    五天內我要是能回來,這買賣就做成了。

    要是回不來,我一個獵門謀主死在山上,也算能給獵門上下一個交待。

    確實會損一些顏面,但比把全部賭注押上,去冒這個險強。”

    林朔聽完這番話,淡淡說道:“六大家進山,林家家主是魁首,曹家家主是謀主。謀主有建議權,但是決定權,是魁首手裏。您覺得,我會答應您的這個建議嗎?”

    “我剛纔說了,掌局者應該怎麼思考。”曹餘生淡淡說道:“林朔,你不要讓我失望。”

    “好。”林朔點點頭,“那眼下,甥舅關係先放一邊,我們就事論事。

    用最小的損失,去博取最大利益,這點沒錯。

    但是要有前提,就是有這個機會,能博取到最大利益。

    要是沒機會,那再小的損失,也是無謂損失。

    您這個謀主,世人都說有九寸能耐,可我現在沒看出來,憑什麼相信您?

    想要我答應這件事情,您就要我讓看到,您能耐夠,有這個機會。

    要是沒機會,白白賠一個這麼好用的參謀,事情卻一點都沒有變化,我憑什麼做這樣的決定?”

    曹餘生說道:“你爹對我應該有評價,你難道不信嗎?”

    “我爹啊,生怕我藝成之後輕視別人,所以對其他人的評價是虛高的,都捧着說。之前李一針範平安,他也能誇上天,結果呢?”林朔說道,“不過,我現在要是跟您動手,終究不太合適。不如您露一手我看看吧?”

    曹餘生似是被這番話氣得不輕,終於伸出手,取過了身邊的箱子。

    他坐在那兒運了會兒氣,似是終於想通了什麼,不由得一陣啞然失笑。

    這位謀主指着林朔笑道:“小兔崽子,差點上你當。想看我壓箱底的東西是吧?”

    林朔一拍大腿,神情很遺憾:“就差一點兒。”

    “哎呀!”周令時也從煙毯裏坐了起來。

    “老林,你實在太菜了。”魏行山的帳篷開了條縫,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舅爺還是精明。”Anne乾脆從帳篷裏走了出來,坐到林朔身邊,“只是舅爺您下藥的手法,好像還是我導師當年教您的吧?我也會的,怎麼會着道呢?”

    “你們都沒睡呢?”曹餘生看了看四周,臉上一陣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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