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林朔左看看右看看。
周令時一看這情況,覺得有些不對。
雖然他認識林朔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這位獵門魁首是典型的少年老成。
明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心思城府卻跟四十來歲似的。
難得,看到他有這麼心虛的時候。
這才讓周令時想起來,自己的師傅,其實是個年輕人。
“還裝。”只聽Anne說道,“不就是那個憋着要送你一份大禮,讓你好好想想怎麼謝她的女人嗎?”
“哦?還有這事兒呢?”周令時一下子就來了興致,“蘇家主,您好好說說。”
“沒這個心情。”Anne淡淡說道。
“咳咳。”周令時咳嗽了兩聲,笑道,“其實沒事兒,蘇家主,您跟我師傅那是門當戶對,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比蘇家主您更好的。
咱師傅眼睛又不瞎,對不對,師傅?”
“嗯。”林朔輕聲應了一聲。
“師傅,您剛纔說什麼我沒聽見,能大點聲兒嗎?”周令時說道。
“我眼睛不瞎!”林朔放大了音量,然後惡狠狠地瞪了這個自己的二徒弟一眼。
“對嘛。”周令時笑了笑,扭頭對Anne說道,“蘇家主,聽到沒?您別生氣了。”
周令時安撫完Anne,又看向了林朔:“師傅,既然您眼神這麼好使,那您說說唄,這畫上的女人,到底像誰?”
“周令時,你在這兒等着我是吧?”林朔翻了翻白眼。
“這山洞已經夠嚇人的了,咱就說說笑笑嘛,別整那麼嚴肅。”周令時陪笑道。
“確實有點像狄蘭。”林朔終於承認道。
“師傅,這個叫狄蘭的女人,是不是對您有意思?”周令時問道。
沒人回答周令時,不過周令時是個人精,一看林朔和Anne的神色,心裏就明白了,又說道:“那這個雪人到底怎麼處置,咱就有說法了。”
“什麼說法?”林朔有些奇怪。
“蘇家主,對您來說,雪人還是留着好。”周令時說道,“您看啊,這畫上很明顯了,雪人挺喜歡這女人的。然後這女人又喜歡我師傅。那這麼論起來,雪人就是我師傅的情敵啊!那得留着,您千萬別讓師傅那麼輕易就如願了。”
“我如哪門子願啊?”林朔問道。
“師傅,對您來說,這個雪人不能留。”周令時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看這個女人還教雪人畫畫呢,這關係有這麼簡單嗎?這女人胃口可以啊,不挑食。這一想起來,我就替師傅您生氣。弟子服其勞,回頭要是碰見雪人,沒別的,我就跟它拼了。師傅您罩着我,不行就補上那麼一下。”
“我可罩不住你。”林朔淡淡說道,“你現在都學會離間我和蘇家主了,能耐太大了,我這點道行就別嫌醜了。”
“師傅,這不是跟您鬧着玩兒嘛。”周令時笑道,“我知道,畫上的女人跟那個狄蘭,只是像而已,是不是還兩說呢。”
“知道就好。”林朔白了這個徒弟一眼,心裏很無奈。
自己的大徒弟魏行山,是個喜歡耍寶的傢伙,就愛拿他跟Anne開玩笑。
可是魏行山這個人,林朔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畢竟兩人是兄弟情義在先,師徒名分在後。
周令時比爲魏行山還大上十歲,林朔本以爲他性子能沉穩一些。
一開始確實還好,結果這剛混熟,狐狸尾巴一露出來,也是這路貨色。
說他還不好說重了,畢竟四十歲的人,要是擱在舊社會,那會兒結婚早,他這個年紀快能當自己爹了。
林朔很鬱悶,心想我這輩子收徒弟,那是道坎兒,真是邁兩回就摔兩回。
事不過三,下次一定要注意。
林朔心裏雖然盤算着這些,但腦子裏現在既然有情報,正事兒還是要說的,不能耽擱。
於是他說道:“這個女人,肯定不是狄蘭。”
“哦,你怎麼知道?”Anne問道。
“狄蘭沒來過喜馬拉雅山區。”林朔說道。
“哦?這個你都知道,研究得這麼細緻呢?”Anne臉上掛笑,語氣很溫柔。
看着這個女子的神情,林朔只覺一陣寒氣從自己腦門子下來,脊樑骨有些發僵。
他佯裝鎮定,神色淡然地說道:“這不是我研究的,是楊拓調查的。
當時我們已經知道狄蘭的情況了,怕她沒說實話,萬一她要是在其他山脈也有類似的科研活動,那就麻煩了。
所以楊拓就調查了一下,結果還好,她之前只去過阿爾泰山和阿爾卑斯山。
阿爾泰山的事兒已經解決了,阿爾卑斯山不歸我們管。
喜馬拉雅山,她沒來過。”
看了林朔一眼,不再追問什麼。
“所以畫上這個女人,我們應該不認識,這個事兒可以先不管。”林朔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欣賞完了這些壁畫,那這位畫家本人,我們也去見識見識。”
“它在哪兒呢?”周令時趕緊收起了嬉皮笑臉,前後看了看。
“就在前面不遠,等我們老半天了。”林朔淡淡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