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章進這個神情動作,曹餘生心裏倒也一軟,沒有繼續數落他,而是說道:“這個雪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們還不清楚。
不過按茅大海的說法,這東西還挺厲害,至少比吳天南的大徒弟鄭南山要強,否則也不能把鄭南山給活吃了。
鄭南山這個人,其實我之前早有耳聞,深得吳天南真傳,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
早些年他還在國內的時候,就號稱三寸的門檻,五寸的能耐。
他要是不走偷獵這條歪路,在國內娶妻生子、開枝散葉的話,今年平輩盟禮一過,我們獵門說不定還能多出一個家族來。
就這麼一個五寸能耐的獵人,被雪人活吃了。
今晚守夜的人,章進我不太放心,魁首,不如您辛苦一下。”
“行。”林朔點了點頭。
……
實際上就算曹餘生不安排守夜人選,今晚林朔也想自己守夜。
原因很簡單,因爲自打入山以來,一行人中睡得最好的,就是林朔。
入山頭一天晚上,那頭犀牛把章進和魏行山累得夠嗆,Anne和曹餘生也在忙着做小車牛肉。
第二天晚上在周令時的山洞裏,那股子味道,讓所有人都沒睡着。
算起來,只有林朔在第一天晚上睡了一個踏實覺。
所以從體力精力上來說,林朔其實是狀態最好的。
那隻小熊貓,此刻就趴在林朔腳邊睡着。
林朔看着這隻小傢伙,倒是有些想念自家的八哥鳥了。
小八這趟沒跟過來,不知道崑崙山附近的那些個母鳥,合不合它的胃口。
不過林朔馬上又打散了這個念頭。
就這那混鳥,什麼母鳥都合它胃口。
夜深人靜的時候,Anne從帳篷裏鑽了出來,默默地坐到了林朔身邊。
“怎麼不去睡?”林朔問道。
“我想再抱抱這個小傢伙。”Anne嘴裏說着,又把地上的小熊貓抱了起來。
嘴裏雖然這麼說着,手上也是這麼做着,不過她的肩膀,卻緊緊挨着林朔。
林朔輕聲咳嗽了一聲,瞟了一眼篝火的另一邊。
那邊睡着周令時和茅大海,原本沒什麼動靜,林朔這一眼瞟過去,立刻鼾聲大作。
都是人精。
鼾聲慢慢又平息下去,看來是真睡着了。
營地裏,就只剩下篝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周圍萬籟俱靜,這個海拔的林子,晚上遠沒有底下熱鬧。
林朔和Anne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坐着,並不說話。
林朔聞着身邊女子愈發濃烈的體香,Anne聽着身邊男人越來越快的心跳。
彼此不用說話,早已勝過千言萬語。
Anne就這麼陪着林朔坐了半個多小時,林朔終於勸道:“你兩天沒閤眼了,別陪着了,去睡吧。”
應了一聲,把手裏的小熊貓放到林朔懷裏,然後整個人猶豫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
林朔看着身邊神情猶豫的女子,擡起手摸了摸這女子的面頰,柔聲說道:“不用說出來,我知道的。”
“你真知道嗎?”
“真知道。”
“那我也知道了。”
“知道就好。”
“那我又睡不着了。”
“窮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
“好,我聽你的。”
看着Anne爬進帳篷,那腰臀的曲線,再一次讓林朔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這會兒正在守夜,林朔趕緊按下了這份不當有的心思。
就這麼守了一會兒,一股味道鑽進了林朔的鼻子。
這股味道,林朔並不陌生,他在小熊貓身上聞到過。
而林朔懷裏的小熊貓,這時候忽然醒了,慢慢地開始掙扎,嘴裏嚶嚶叫着。
林朔全身一動不動地坐着,心裏清楚得很。
這隻小熊貓的主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