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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雪人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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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馬拉雅山的雪人,這個傳說年份不短了。

    曹餘生其實也早有耳聞,只是雪人這東西,到目前爲止都沒有傷人的記錄,不能稱之爲“害”。

    而且它到底是人是獸,坊間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所以曹餘生覺得這事兒獵門管不着,他這獵門情報部門的謀主,也就沒怎麼跟進。

    可如今,據說可能會遇上“雪人”,而且聽周令時的意思,這雪人可能會對自己這行人構成威脅。

    那就是兩回事兒了,得問問明白。

    周令時這時候卻說道:“哎呀,雪人這東西,我也是聽說,但沒見過。茅大海他見過,要不讓他來說?”

    “行。”曹餘生點點頭。

    這一晚上篝火燒下來,得有幾根大木料頂着,否則半夜一旦人不照顧,火容易熄滅。

    茅大海這人腰長腿短,龐大腰圓,是個幹力氣活兒的材料,這會兒正在外面撿柴禾。

    一聽營地裏周令時叫喚,他從山林裏趕了回來,把手裏的乾柴往地上一擱,一個勁兒地衝林朔等人點頭哈腰:“幾位爺,有什麼吩咐?”

    “說說雪人的事兒。”曹餘生說道。

    一聽到“雪人”這個詞彙,茅大海原本諂媚的臉色,就唰一下變了,神情有些害怕,看了看周令時,“老大,這……這能說嗎?”

    “少廢話,趕緊說給幾位爺知道。”周令時不耐煩地揮揮手。

    “哦。”茅大海應了一聲,向周邊看了看。

    茅大海個子有一米八左右,挺高的,這會兒林朔和曹餘生坐着,他站着,視線居高臨下。

    他覺得這麼說太冒犯,可要是坐下,他又不敢。

    自己老大在這羣人面前都沒坐的地兒,自己那更談不上了。

    正打算膝蓋一軟,跪着說,林朔卻指了指一邊的石頭:“坐吧。”

    茅大海嚥了口唾沫,膽戰心驚地坐到了石頭上。

    這塊石頭表面很平整,按理說能舒舒服服坐上去,不過眼下茅大海不敢坐實了,只是挨着半邊屁股。

    這漢子腰桿兒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說道:“雪人這東西,可邪性,專喫咱們獵人。”

    “你他娘好好說話!”周令時打斷道,“在這幾位爺面前,我說自己是獵人都得厚着臉皮,你小子也敢自稱獵人?”

    “是是是!”茅大海趕緊點頭,“啪”地一聲給了自己一嘴巴,“小人沒念過書,不會說話,幾位爺別怪罪!”

    林朔心裏一陣哭笑不得。

    按理說,他這個獵門魁首在門裏人,尤其是獵人面前,面子是有這麼大。

    可現在門裏人太少了,他本身用教師的身份跟普通人接觸得很多,大家都是平等的。

    冷不丁被人這麼個捧法,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過沒辦法,門裏的規矩,他這個獵門魁首不能說破就破,他真要是跟這兩人平輩論交,那能把他們倆嚇死。

    這叫命裏擔待不起,折煞。

    雪人這個事情,周令時自己說也是一樣的,他讓茅大海來說,說明這人不錯,對自己的兄弟比較仗義。

    貴人面前顯能耐,這是在給自己兄弟機會。

    所以別看周令時現在對茅大海兇巴巴的,其實這是表面文章。

    他們倆這些小九九,林朔一看即知,也懶得說破,擺了擺手:“繼續說吧。”

    “哎!”茅大海應了一聲,“咱們這喜馬拉雅山區南麓,其實我們剛到的時候,偷獵的人比現在還多,那時候這兒就是個寶地啊。

    那會兒偷獵的人,都還好說話。

    當時這兒的老大,是個中國人,大名叫鄭南山,這兒的人叫他鄭老大,也是吳家弟子出身,是咱老大的同門師兄。

    要說這鄭老大,對咱確實不賴,之前我們剛在這落腳的時候,沒少照顧我們。

    地盤是人家劃給咱們的,一開始的那幾條槍,也是人家送的。

    後來,咱也算沒丟人,逮到一羣犀牛,得手了二十五枚上好的犀牛角。

    做人嘛,知恩圖報,當時這第一份收穫,咱老大就想着給鄭老大送過去。

    可那時候,老大找到了另一羣犀牛的蹤跡,沒這工夫。

    鄭老大的老巢,在北邊兒,一般人不知道,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能我替老大去。

    當時我是一個人,用犀牛皮做了包裹,包着這二十五個犀牛角,抗在肩上。

    幾位爺,這犀牛皮硬,磨肩膀,我這剛走出二十里地吧,肩膀就出血了……”

    “你這羅裏吧嗦的要說到什麼時候去!”周令時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喝道,“揀要緊的說!”

    “是是是!”茅大海又是點點頭,然後擡手擦了擦臉上汗,“幾位爺,不怕您幾位笑話,我一般不太敢說這事兒,想起來心裏就害怕。

    反正當時我到鄭老大老巢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

    哎呦,那場面太慘了。

    鄭老大手下有四十二個兄弟,那會兒都已經躺下了,生死不知。

    鄭老大,那一身能耐按說是不錯的,可那會兒,正被什麼東西按在地上,活喫。

    列位,活喫啊!

    人還活着,下半身已經被喫完了。

    不過鄭老大,不愧是我老大的師兄。

    那會兒他腿已經沒了,胳膊也折了,人醒着卻半點都沒吭聲,真是硬骨頭。

    我當時不知道他還活着。

    後來他發現我在山頭上趴着,大吼了一聲。

    那東西被嚇一跳,我也被嚇一跳。

    然後,我就尿了。”

    “沒出息的玩意兒。”周令時一個巴掌拍在茅大海的光頭上,“說這個幹嘛,後來呢?”

    茅大海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過咱尿歸尿,人既然活着,那咱得救啊!

    我手裏有槍,可手已經不聽使喚了,抖得不行,前面又是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我就大概齊開了兩槍。

    那東西,被槍聲嚇跑了。

    我連滾帶爬的下了山,發現鄭老大已經差不多快斷氣了。

    斷氣之前,他跟我說了那東西的來頭。

    那東西叫雪人,之前有好幾個偷獵隊,都被這東西宰了。

    雪人的地盤,就在北邊雪線附近。

    雪線附近,那是好地方,獵物多,鄭老大原本仗着人多勢衆,沒把這東西放在眼裏,就在人家地盤上把獵物殺了。

    一開始倒沒什麼,結果這東西聰明,知道在獵物身上下毒。

    鄭老大的那幫兄弟,喫肉喝酒,當晚連槍都擡不了了,人也就這麼完了。

    鄭老大那天晚上犯胃病沒喫東西,沒什麼事兒,就跟那東西鬥上了。

    可那東西厲害啊!鄭老大沒鬥過,這才被喫得只剩一口氣。

    最後,鄭老大是在我懷裏嚥氣的。

    哎,挺不錯的一位大哥,咱沒報答上,可惜了。”

    “行了,之後我來說吧。”周令時接過了話頭,“師兄殞命,我當然就不能這麼算了,當時我帶着人馬,殺到了雪線附近。

    可是找了十多天,愣是沒見着那東西。

    要不是師兄的死狀實在是太慘了,我都以爲茅大海這小子在騙我。

    十多天找不到這東西,我心裏其實也有些發毛。

    如果這東西真的存在,那時候就已經是敵暗我明瞭,這麼待下去不是辦法。

    最後沒辦法,我們只好撤了。

    結果我師兄這一死,這兒就變了天了,什麼人都敢端着槍來這裏偷獵,局面也是越來越難控制。

    打那以後,我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也就沒工夫去找雪人了。

    這東西,按這兒的傳說,不會傷害普通人,就是對獵人特別痛恨,盡找獵人下手。

    反正每隔一兩年吧,這兒都有偷獵隊無緣無故就失蹤了,我估計就是它乾的。

    平時我們就在南邊混飯喫,北邊輕易不會去。

    五年前的母犀牛,那是誘惑是在太大,我這才帶着兄弟鋌而走險,穿過了雪線。

    當時要撤,其實一方面也是怕雪人忽然冒出來。

    結果沒想到雪人還是沒遇上,倒是遇上白首飛屍了。

    大概,這就是命吧。”

    “命這東西,其實我不太信。”林朔這時候說道。

    “那魁首您信什麼呢?”周令時問道。

    “命是結果,緣是開始。我不信命,我信緣。”林朔說道,“遇上了,就是緣分,遇不上,那就是沒緣分。

    雪人這東西,我從你們嘴裏聽得也差不多了。

    碰不碰得到,看緣分吧。”

    周令時卻說道:“魁首,我還是信命。

    我覺得沒遇上,那就是我命不好,不能給師兄報仇。

    要是遇上了,那就是雪人命不好。

    碰上您老人家,它就算完了。”

    林朔笑着搖了搖頭:“行了,那今晚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看看,到底是誰命不好。”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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