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飯量來說,林朔、賀永昌、章進,這三人每人差不多一頭牛,然後多少有些喫不完,再加上一頭就夠林朔家其他人喫的了。
畢竟一頓飯也不全是牛肉,其他菜也不少。
而林朔之所以今天烤五頭牛,是防着一個人,他要是來,那就正好,要不是來,剩下這頭牛自己明天喫。
結果林朔防的這一手,還真管用,晚上快到飯點的時候,自家後院空間一陣漣漪,苗成雲出現了。
苗公子之前就號稱自己是獵門第一高手,那是心裏沒底,吹個牛以壯聲勢。
而現在除了雲悅心之外,他還真是獵門第一高手了,在獲得了天師九龍之力之後,九種神通即插即用。
之前皇天一族的九種神通,只能在大西洲使用,這是九龍之間的制約,而皇天一族的地盤就在大西洲。
九龍也是有各自地盤的,其中西王母的地盤最大,整塊歐亞大陸都是她的。
天師在是大西洲,玄冥在大東洲,祝融是澳洲。
以上這四頭九龍,如今已經在雲悅心的促成之下結成了同盟,再由之前大西洲大東洲各自一戰,決出了代理人。
所以現在苗成雲的九大神通,在這四個地方是可以使用的,有九龍的正式授權,與天地規則相融。
而出了這四個地方,比如南北美洲,那是句芒和蓐收的地盤。
南極洲是岐伯的,北冰洋底下還有一塊隱藏的大陸,那是應龍的。
再有就是非洲了,那是女魃的。
這些地方,苗公子的神通就沒那麼好使了,如今他也不敢貿然進入,怕被敲黑棍。
所以這種窩裏橫的第一高手,還是比較尷尬的,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當然了,苗成雲如今得到的九種神通,其實就是九龍之力的九種具體應用,而不是內在覈心。
雲悅心給他這份力量的用意,就是讓他通過這九種應用去參悟其中核心原理,然後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能力。
而這種方式,其實是反常規的,人容易被神通慣壞,而失去參悟的動力。
這就好像給輛超跑,開得很爽,然後要求摸清楚汽車原理,以後去造自己的車,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
苗成雲如今面臨的,就是這樣的課題。
不過不管怎麼說,有神通在身,從婆羅洲來林朔家串個門蹭頓飯,那還是很輕鬆愉快的。
苗成雲在林家後院站定身形之後,先左看右看,問道:“哎?你們家猴兒呢?”
林朔沒搭這個茬,而是說道:“你來看娘,就空着手來啊?”
“誰說空着手了。”苗成雲在懷裏摸索了一陣,摸出兩隻千紙鶴來,“看到了嘛,我兒子閨女折的,說是要送給奶奶,怎麼樣?折得好吧?”
“是不錯。”林朔點點頭,“不過這也是你兒子閨女送奶奶的嘛,你的呢?”
“我……”苗成雲摸摸後腦勺,“這個月零花錢花光了……”
林朔白了他一眼,從兜裏掏出一千塊錢來:“娘這會兒不在,你去附近的小超市買兩瓶酒來,再弄個果籃。”
“那也用不着這麼多啊。”苗成雲嘀咕道。
“剩下的你先花着。”林朔說道。
“行,我下個月還你。”苗成雲接過錢,人影一晃這就不見了。
章進和賀永昌看着這人消失的身影,章進笑了笑:“嘿,這就是咱獵門如今的第一高手啊?”
“你也別取笑人家。”林朔擺擺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過日子嘛,總有馬高鐙短的時候。”
“對。”賀永昌說道,“有他現在這能耐,還能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說明乾孃把這份能耐給他,是給對了。”
“是這個理兒。”章進點點頭。
“不過啊,咱仨可要加油了,不然兩年之後,還真弄不過他。”賀永昌說道,“我們身上的九龍之力是不敢動用,生怕失控,他倒好,九龍之力直接是九種神通,現成的,完全可控。”
林朔看了看賀永昌,說道:“老賀啊,我有一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賀永昌一聽林朔這語氣,趕緊神色一斂,抱拳拱手:“還請總魁首賜教。”
“你別這麼緊張。”林朔笑了,“我就是談談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對,你們倆聽一下。要是覺得我說得不對,那就左耳進右耳出,要是覺得還有幾分道理,那不妨跟我一塊兒琢磨琢磨。”
“叔,您有話就說唄。”章進說道。
林朔一邊往烤着的牛肉上面大把大把撒着調料,一邊說道:“九龍之力,確實強大。
可我們是什麼,我們是人,不是九龍。
做人做事,要尊重現實,要重視基礎。
我們就是這樣的模子,除非你們不想當人了,否則九龍之力的這份體驗,在我看來也就是臨世面長見識,知道一下什麼叫山外有山。
可落到具體的個人修行,那還是要腳踏實地的,一步步來,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千萬不能好高騖遠。
苗成雲現在這樣,那是他的造化。
你們倆要是因爲他造成了什麼壓力,着急去證明什麼,回頭一腳踏空了,那就悔之晚矣。”
賀永昌和章進聽得連連點頭,其中賀永昌說道:“總魁首,您這番話深得我意。”
“對對對。”章進說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得。”林朔翻了翻白眼,“我白說了唄,多管閒事。”
“本來就是嘛。”苗成雲提着酒瓶果籃出現在林朔身邊,“你這些全是廢話,就算我現在九龍之力使得比你們熟練,可真到平輩盟禮上,我還能用這個東西來欺負你們嗎?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他們倆我不管。”林朔看着苗公子笑道,“回頭你跟我打的時候,最好用上九龍之力,不然要是輸了,你會不服氣。”
“嘿,叫板!”苗成雲對賀永昌和章進說道,“你們可都聽見了啊。”
“嗯。”賀永昌和章進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忙着手裏燒烤全牛的活兒,神情很敷衍。
“哎?你們這是不信我打得過他是吧?”苗成雲問道。
“信。”兩人還是點點頭,神情更加敷衍。
“我這……”苗成雲急了,結果話剛說一半,後腦勺就捱了一下。
苗成雲愕然回首,發現雲悅心就站在身後。
老孃從兒媳婦的單位裏探路回來了,這會兒看着苗成雲這個省事兒子,打完還不過癮,又掄圓了胳膊,那意思是還想再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