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去你的吧。”
……
衆人在官道上走了整整一天,到了黃昏時分,前面的道兒就開始盤山了。
翻過這座山,前面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北山伯爵領。
苗成雲望着前面這座矮山,原本輕鬆的神情慢慢凝重起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作爲一個三條大道都有極高造詣的修行者,同時也是雲貴苗古老技藝的傳承者,苗成雲在此時感受到了一種切實的壓力。
因爲在對面不遠的山頂上,站着一個人,正居高臨下俯視着使者團。
這人遠遠看去比常人高不少,應該在兩米以上了,一頭褐發,容貌稱得上英俊,就是那個鷹鉤鼻比較扎眼。
另外這人稱得上天生異相,兩條長臂垂下來,都過膝蓋了。
而就在這人頭頂上方,天空中盤旋着一羣白翅黃身的怪物。
腦袋跟老鷹似的,面相兇狠、喙嘴如刀,身軀猶如雄獅,壯碩無比,似是蘊含着巨大的爆發力。
每一頭頭尾長度足有十多米,翼展更是來到了二十米左右。
苗成雲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三十頭。
苗成雲此刻能明確感覺到,站在對面山上的這個人連同這三十頭獅鷲,整體實力強勁,能威脅到自己。
不過如今在這個世上,苗成雲眼裏也就幾個人。
一個是苗光啓,這是老爺子,他敬重。
一個是雲秀兒,這是師姐兼老婆,他怕。
一個是苗雪萍,這位堂姑陽八卦造詣通玄,他佩服。
最後一個是林朔,這是跟自己一樣沒孃的弟弟,他知道得讓着點兒。
當然原先還有一個小師妹,可惜如今不歸他管了。
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在苗成雲眼裏,那都是狗屁。
再加上苗成雲本人是個戲精,這會兒領到的是使者團團長的角色,他很入戲。
所以此刻發現對面山頭,居然有人率領獅鷲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苗成雲心裏就來氣了。
只聽對面山頭上的那個人朗聲說道:“米亞公爵涅墨亞,在此地恭迎帝國使者!”
聲音渾厚,如同天上落雷,隔着七八百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苗成雲於是心裏就更不滿了,他看了身邊的林朔一眼,淡淡說道:
“這架勢叫恭迎?副團長,看來這小子腦子不太清楚,你讓他清醒清醒。”
林朔翻了翻白眼,沒搭理這個戲精,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動靜。
只見四夫人蘇鼕鼕秀眉緊蹙,神情有些氣惱。
蘇家獵人耳力好,可同時耳膜太敏感。
提前有準備沒事兒,而這種忽然發出來的巨響,會讓蘇鼕鼕很不舒服。
一看到自己老婆耳朵不舒服,林朔也不高興了。
獵門總魁首擡手指了指龐威瑟,說道:“拿過來。”
龐威瑟兩米多的個頭,力量也足,這趟專門替林朔扛着追爺。
一聽獵門總魁首號令,龐威瑟趕緊跑過來了,把肩上的追爺卸下來,雙手奉上。
林朔翻身下馬,一拍追爺身上的機括,從暗格中取出來一枚箭矢。
這個暗格之前是放章家唐刀的,現在唐刀還回去了,三枚箭矢就擱在裏面了。
林朔取得箭矢之後,彎弓搭箭瞬間完成,也不用怎麼瞄,眨眼間一箭就出去了。
箭出無聲,速度也快到近乎無形,對面的涅墨亞人站在山頭還沒明白過來,頭頂上一頭獅鷲就掉下來了。
這頭獅鷲被直接爆頭,腦袋穿出一個窟窿。
不過這東西生命力顯然非常頑強,撲騰着翅膀掉在涅墨亞眼前,掙扎了好一會兒,在攆平了一片林子,血液塗滿了半個山頭之後,這才四腳一蹬,嚥氣了。
涅墨亞看着自己的豢獸墜落、掙扎、死亡,牙咬得咯咯作響,眼睛都充血了,可沒有發作。
苗成雲遠遠看着山上這人的神情,心裏就明白了。
這小子顯然是相信自己這個使者團團長身份的,站在山頂氣焰這麼囂張,其實並不是他真的心存不敬。
而是大西洲人就這個風格,不僅民風彪悍,而且貴族基本都是武夫出身,功勳領地都是打仗打出來的。
這小子身爲公爵,算是封疆大吏,地位到底是要比使者團團長高的。
所以他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居高臨下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也算正常,無非就是要定一個接下來交流的基調,不讓自己太被動。
不過苗成雲可不打算慣着他,使者團團長雖然身份地位不如公爵,可這趟差事是代表了皇帝,所以肯定要比他還囂張纔對。
只是囂張歸囂張,把人家獅鷲打下來一頭,多少得給個臺階。
於是苗公子冷笑一聲,揚聲說道:“公爵大人,你要小心啊,別被頭頂上的獅鷲傷着了。”
話說到一半,苗成雲似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拍手大失驚色:“哎呀,難道這些獅鷲是您的豢獸?
您看我這記性,愣是給忘了。
這頭獅鷲多少錢?您說個價,我賠給您就是了。”
涅墨亞人站在山頭,氣得呼哧呼哧的,牙都快咬碎了。
不過此刻,到底能還看出這人有些梟雄氣度,只見他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揚聲說道:
“我本就想殺一頭獅鷲,晚上用來給使團接風,如今有這位高人出手,倒是省事了!”
苗成雲哈哈大笑,抱拳拱手:“還請公爵大人帶路!”
“尊使請隨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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