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今天來,就是向我這個家主要林家獵人腰牌的。
不過小虎,這塊腰牌我沒打算給你。”
林虎臉上有些錯愕,隨後問道:“叔,爲什麼?”
“因爲拿了腰牌,你就是主脈獵人了,是我這一支的。”林朔指了指自己,“可我的想法是,你林虎今年十八歲九寸二,林家傳承你基本上全學了,另外作爲崑崙學院的第一批畢業生,你還有整個學院傳承庫的能耐可以挑選。有這麼好的條件,你何必再掛靠在我這兒呢?”
林虎聽到這裏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林朔面前,大聲哭道:“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哎呦。”林朔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嘀咕道,“早聽春叔說你哭起來聲大,果然是中氣十足。”
“叔,我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您直說,我一定改!”林虎哭道。
“行了,起來吧。”林朔伸手一提溜,就把堂侄子提溜起來了,“男子漢大丈夫,一是膝下有黃金,二是有淚不輕彈,你好歹姓林,別讓我改主意。”
林虎抹着眼淚說道,“我這樣不就是讓您改主意嗎?”
“你把話聽全了。”林朔說道,“我的意思是,你這麼好的條件,幹嘛入我這一支,再去創一支不好嗎?”
“創一支?”林虎擡着一雙淚眼,顯然沒聽明白。
“獵門家族的開枝散葉,是分開來的。開枝是開枝,散葉是散葉,兩碼事兒。”林朔說道,“葉子再散,也長在枝上。我林朔生再多孩子,認再多的乾兒子,收再多的徒弟,那也只是給我這一支散葉,而不是開枝。
我想讓你做的,是去開枝,另開一枝,聽明白了嗎?”
“這……”林虎一臉爲難,“怎麼開啊?”
“蓋房闢田、娶妻生子,千百年來我們華夏族人不就是這麼開枝的嗎?”林朔說道,“我以當代林家家主的身份,特許你林虎開創林家分枝。
從此之後,我這一支是江南林,你這一支是什麼林,由你自己去定義。
而你作爲一個我這個獵門總魁首所認可的傳承獵人,你開創的家族將是獵門的三寸家族。
起點雖然比較低,可你不用怕。
你有足夠好的傳承,只要你的家族今後傳承不絕,你這支林家上九寸門檻只是時間的問題。
甚至九寸九,都不是沒可能的。
你意下如何?”
“我……”林虎顯然毫無心理準備,這會兒人就愣住了。
“這麼大的事情,讓你馬上做出決定確實有些強人所難。”林朔笑道,“不着急,你慢慢想,直到你娶老婆之前,到底是入我這支還是另創一支,兩個選項都是對你開放的。”
“哦。”林虎顯然鬆了一口氣,“叔,要不我先回去琢磨一下?”
“去吧。”林朔揮了揮手。
……
林朔中午這頓飯打發掉了侄子,而到了晚上這頓飯,舅舅來了。
曹餘生曹四舅,這是個在喫方面很講究的主。
林朔不敢怠慢,讓周令時回去,自己親自下廚整了一桌。
其實林朔和周令時這對師徒,在技藝傳承上多少有些顛倒。師傅狩獵能耐沒教給徒弟多少,反而在廚藝上那是大大方方地偷學。
如今顛仨炒倆對林朔而言不叫事兒,水準還挺高,曹餘生喫得很滿意。
晚飯過後飯菜撤下去,老婆孩子也上樓了,客廳裏只剩下了甥舅兩人。
“茶不錯。”曹餘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後看着林朔,臉上是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
“我這歇得挺爽的。”林朔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再讓我休息一段時間?”
“沒門兒。”曹餘生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你一個負責人搞得跟大姑娘似的,上班還得八擡大轎來擡啊?”
“你們不是整挺好嘛。”林朔說道,“我也是怕冒然進來,打亂你們的辦事節奏。”
“我們沒節奏!”曹餘生瞪了林朔一眼,隨後輕輕拍了拍沙發扶手,“這整個崑崙園區,本來就是繞着你轉的。
你之前不在,我們只能勉爲其難地自轉。
你看看我這肚腩,再看看我的白頭髮,林朔,你在家逗孩子是挺舒服,可我也已經抱上孫子了。
你就不能以己度人,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聽您這麼說,我怪慚愧的。”林朔點點頭,“那行,明天上班去。”
“這就對了嘛。”曹餘生拍了拍大腿,神情也放鬆了不少,“老總辦公室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空了都七年了。”
“我不去那兒上班。”林朔擺了擺手。
“嗯?”曹餘生有些不解,“那你去哪兒上班啊?”
“崑崙學院。”林朔說道,“教師大辦公室裏,您給我騰出來一個工作位就行,我給孩子們上課去。”
“不是……”曹餘生急了,“園區大事兒你不攙和,光去給孩子上課?”
“大事兒還是可以攙和的,該開什麼會,做什麼決定,都行。”林朔笑了笑,“不過我這人是屬於山豬吃不了細糠,坐大辦公當老總那不自在,還是讓我上課去吧,除了打獵,我就喜歡幹這行。”
“哎。”曹餘生嘆了口氣,“那行吧,崑崙學院院長你兼走,我也省得操心了。”
“不用。”林朔搖頭,“我當初中語文課老師就行了,我特別擅長。”
“什麼人啊這是。”曹餘生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