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一輩的獵人,真是跟以前的老獵人不一樣。
不過轉念一想,曹餘生覺得這樣倒也正常。
因爲雲秀兒並不是在雲家的深宅大院裏長起來的,而是苗光啓養大的,受得是新式教育。
曹餘生心思轉着轉着,唐高傑就把手上的教材給翻完了。
其實以唐高傑的修爲,一代賭神,這本教材他最多一分鐘就能看完。
之所以慢悠悠地翻了足有十五分鐘,就是在試。
崑崙計劃,他這兩天是首次參與。
華夏高層誠意滿滿,獵門內部也是衆望所歸,一定要邀請他來。
只是,獵門總魁首林朔主導的這個盤子,內部到底怎麼樣,他是不清楚的。
賭場老江湖,人云亦云不可信,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去試一試。
把這本書慢悠悠地翻完,然後再看看雲秀兒那一臉虛心求教的神情,唐高傑不由得心絃微微一鬆,放心了。
整個會議室,唐高傑認爲,按照常理來說,雲秀兒應該是對林朔最不滿的。
沒有林朔,雲秀兒是獵門當今總魁首。
而有了林朔,她雲秀兒如今只能坐在這個會議桌的下手位置,自家傳承要拿出來給別人品評。
這上下落差之大,一般人是繃不住的。
雲秀兒繃得住,不僅繃得住,而且看樣子是壓根就沒往心裏去。
以小見大,這個盤子內部林朔壓得很穩,理得非常順。
那,就能夠下大賭注了。
唐高傑先看了看旁邊苗光啓,然後問道:“老苗,你要不也看一眼?”
苗光啓點點頭,然後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拿。
結果唐高傑忽然把教材收了回去,擱在桌面上攏在自己的臂彎內,說道:“纔不給你看呢,這可是寶貝啊。”
唐高傑這麼一下,整個會議室都樂了,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涮了苗光啓一把之後,唐高傑對雲秀兒笑道:“雲家主,真是精彩,我唐某人受益匪淺。這本教材的第一個學生,是我。”
雲秀兒點頭道:“其實在拿到之後,我一邊撰錄,一邊也在學習。在雲家傳承裏,我走得是人間路。可沒想到,人間路早就被唐家走絕了。唐家主,晚輩受教了。”
聽到雲秀兒這麼說,曹餘生拍拍胸脯,把心放回肚子裏去了。
老謀主說道:“其實獵門之前就是因爲門戶之見太深,這才造成了傳承的隔閡。雖說各家有各家的獨到之處,可終究只是一家一戶的鑽研。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今天有唐家主和雲家主的這番對話,真是善莫大焉。”
說完這句話,曹餘生看了旁邊的自己兒子曹冕一眼,輕聲說道:“這份會議記錄,一個字都不許漏。”
曹冕正會兒滿頭大汗,在會議記錄本上奮筆疾書,頭點得跟雞奔碎米似的。
“好了,下個議題吧,研究方向。”苗光啓白了唐高傑一眼,嘴裏說道,“楊院長,你有什麼想法嗎?”
“你主持還是我主持?”曹餘生瞪了苗光啓一眼,然後對楊拓說道:“楊院長請講。”
楊拓扶了扶眼鏡,說道:“接下來大概半年時間內,研究院主要的工作還是清理老項目。
目前中科院到位的專家院士,都有各自的項目在做,人雖然來了,可精力騰不出來,也無法爲崑崙計劃服務。
我跟他們談好了,半年時間內,大家集體公關,把手上的項目做出一個階段性成果,然後該發論文的發論文,該走應用的走應用。
總之,要儘快甩脫包袱,把工作重心轉到崑崙計劃上來。
而我個人率領的團隊,研究項目已經確立了。”
說到這裏,楊拓看了看狄蘭,說道:“我將跟狄副院長合作,就山閻王的活體移植,展開更廣泛深入的研究。”
“好。”苗光啓點頭道,“當年我這個活兒,受人力所限,其實只做了一半。
真要形成普遍應用,還需要一大段路要走。而這個項目,意義又極爲重大。
山閻王的活體移植,再配合獵門的傳承共享,兩者結合,將最大化的增強獵人的戰力。
對了,餘生啊。
老鍾負責的裝備研製所,現在場地也騰出來了,人才招聘也正在進行。
老鍾人在澳洲趕不過來,你好歹是個曹家獵人,就先頂上去嘛。”
“那學院工作呢?”曹餘生攤手道,“忙不過來啊。”
“我最近閒着也閒着。”苗光啓說道,“學院先替你管着唄。”
“你肯出力那是再好不過了。”曹餘生點了點頭,“行了,那今天的會……”
曹餘生話剛說到一半,整個會議室裏忽然電話鈴聲響作一團。
參加會議的人員,幾乎所有人懷裏的電話都在響。
“你們這羣人啊,開會都不知道關機的。”曹餘生一邊嘀咕着,一邊從懷裏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的。
整個會議室裏,就他的手機響得最大聲。
一看號碼,是辦公室打過來的。
曹家父子出去開會了,有情報處的人在那邊盯着,這會兒電話追過來了。
曹餘生一接電話,就聽到電話裏的工作人員說道:“曹院長,您快過來看看吧。”
“什麼事兒啊?”
“從衛星影像上來看,西王母的地盤,好像變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