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林賀春開始收網,因此整個東歐地界很熱鬧。
而原本應該最熱鬧的裂谷,卻渡過了一個平靜的夜晚。
今晚負責守夜的人,是林朔親自定的,蘇鼕鼕和海倫。
一個修力大圓滿的蘇家獵人,再加上一個相當於煉神八境的光明牧師。這兩人在能耐配置上,守夜是完全沒問題的。
誰要是不長眼今晚來襲營,蘇鼕鼕先應敵拖住,然後海倫一個清醒術把小隊狀態拉滿,直接就全員出擊了,分分鐘反殺。
配置是很好,只可惜人不太可信。
所以就這一晚上,蘇鼕鼕與其說是盯着外面的動靜,不如說是盯着海倫。
歐洲兩朵金花臉對臉地坐着,蘇鼕鼕心裏多少有些埋怨,覺得林朔這個傢伙,實在是太託大了。
眼前這個海倫,蘇鼕鼕自然是不怕的。
兩人如果真的生死相見,蘇鼕鼕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對面這個女人立刻斃命。
可蘇鼕鼕跟海倫之間,都當過教廷聖女,從小一塊兒玩的,多少有點交情。
這女人要是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蘇鼕鼕自然也就不會動她。
而就這麼面對面坐着,其實蘇鼕鼕本人是很危險的。
因爲海倫是煉神修行者,光明牧師雖然在手段上沒有精神術士或者華夏的煉神者那麼可怕,但要對付蘇鼕鼕這種完全不煉神的人,那是很輕鬆的,甚至能做到不知不覺。
別說蘇鼕鼕了,即將進入強九境領域的唐靈玉,都能不知不覺中了海倫的招。
而一旦蘇鼕鼕中招,神智被奪,那對狩獵隊來說幾乎是死局,因爲蘇鼕鼕的殺力太強了。
所以林朔的這個安排,在蘇鼕鼕眼裏,其實就是在給海倫反制的機會。
這男人心也太大了,這會兒居然還睡着了,呼嚕聲震天響。
而蘇鼕鼕這會兒是連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着海倫,全神戒備。
海倫則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好幾次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蘇鼕鼕終於不耐煩了:“有什麼事情就說。”
海倫看了一眼林朔所在的帳篷,說道:“羅蘭,你沒有神念屏障。”
蘇鼕鼕眼角抖了抖:“海倫,我勸你別找死。”
“你放心,我還沒那麼蠢,不會對你動手腳的。”海林說道,“我既然已經是林總魁首的人了,你可以信任我。”
“你要點臉好不好,什麼叫你已經是林總魁首的人了,他要你了嗎?”
“他是沒要,不過我心裏是這麼認爲的。”海倫悠悠說道,“因爲我忽然發現,有這麼一個強大的男人可以做依靠的話,還真是很有安全感呢。羅蘭,你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我可不像你,我一向靠自己。”蘇鼕鼕淡淡說道。
“既然你要靠自己,爲什麼沒有神念屏障呢?”海倫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你們東主教派是有精神術士傳承的,你當時作爲聖女,爲什麼不修煉這個。你要是修煉了精神術士傳承,在加上你現在身體上的能力。我相信,你現在應該就是歐洲第一人。”
“哼,黑暗術士那點雕蟲小技,我修煉它做什麼?”蘇鼕鼕說道,“我是蘇家獵人,我們蘇家本就有煉神傳承。”
“那你怎麼不練你們家的煉神傳承呢?”
“我還沒有獲得家主的許可。”蘇鼕鼕說道,“蘇家煉神是家主絕技,想要修行就一定要獲得家主的許可。”
“現在的蘇家家主,應該是你妹妹吧?”海倫問道。
“嗯。”
“那你都開始在搶她老公了,她還會許可嗎?”
“你胡說什麼呢?我哪有搶她老公?”
“得了吧,我之前也在看直播的。”
“海倫你這麼說話有意思嗎?”蘇鼕鼕有些惱羞成怒。
“挺有意思的。”海倫笑了笑,然後說道,“其實你也不用騙我,我知道你爲什麼不修行術士傳承,是因爲天賦不匹配吧。
就像我,其實我也不想自己身子這麼柔弱的。
可沒辦法,騎士和戰士的傳承,我根本練不了,說到底還是天賦的關係。”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今晚教廷和獵門這場鬥爭的結果,看來是沒什麼懸念了。
羅蘭,其實你我的處境,是很相似的。
我這個女僕,林總魁首看樣子是不要的。
而你的這個大姨子,林總魁首想必也不敢把你接回家去。
所以我們倆,以後只能繼續在歐洲待着。
可是你蘇鼕鼕沒有神念屏障,無法跟歐洲的光明牧師或者精神術士面對面,所以你只能做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刺客,卻不能獨當一面。
如此一來,你以後在歐洲定位是什麼呢?
林總魁首以後把你安排在歐洲,你能做到他的期望和要求嗎?
羅蘭,你需要我的幫助。
作爲一名光明牧師,我可以給你提供神念屏障,前提是你必須信任我。”
蘇鼕鼕這時候聽明白了,說道:“看來獵門這根大腿,你是抱定了。”
“可以這麼講。”海倫坦率地說道,“其實教廷正在推行的入世計劃,我是持反對意見的。只是我畢竟不是四巨頭,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話語權。
我個人認爲,教廷目前首先要做到的,是意志上統一。
否則就算入世成功又怎麼樣呢?
目前的四巨頭,要麼老了,想在死前留下一些功績,把他們名字前面那個臨時的‘聖’字徹底落實了。
要麼純粹就是腦子不清楚,看不清這個事實。
更大的利益,只會導致更大的貪婪和分歧。
當年歐洲政教合一的時候,宗教戰爭還少嗎?
到時候整個歐洲必然將捲入戰火之中,無論對教廷本身還是歐洲的民衆,非但沒有好處,後果反而不堪設想。
好在他們這次,因爲惹了林總魁首,應該是要失敗了。
他們身死道消無所謂,可歐洲教廷的殘局,還是要有人收拾的。
羅蘭,以後你我聯手,一統歐洲教廷。”
“你這話有問題,既然是兩人聯手,怎麼統一?”蘇鼕鼕反問道,“在這過程中,我如果是代表東主教派,那麼最後代表統一意識的,是你的天正,還是我的東主呢?而如果我代表獵門,那麼你們教廷統一之後,我獵門是不是等於養虎爲患?”
海倫搖了搖頭說道:“你當然不能代表東主教派。
目前的情況是,別說你這個君士坦丁堡牧首區的前聖女了,哪怕是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都已經無法代表東主教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