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所在的地下空間到底有多大,目前沒人知道。
眼下狩獵隊知道的是,這些目力能及的地方,肯定不過是其中的一小塊。
再結合之前在地面上路過的紫色石質地形,林朔有理由認爲,自己這些人之前在地面上走的,什麼山脈荒原石林,其實就相當於人家的屋頂,甚至可能僅僅是一部分露在地面上的屋頂。
這個地下空間之大,真的是無法想象,與之相比,黑水龍城和海底森林那就是小兒科了。
而目前這塊地方,有門有走廊有柱子有臺階,林朔暫時就把這塊區域命名爲門廳。
光這個門廳的大小,就足夠裝下整個黑龍龍城了。
當然這會兒,這個門廳的探索還得往後捎捎,畢竟狩獵隊身邊就有一頭異種的屍體。
這頭異種的模樣,大夥兒都不陌生,就是之前林朔他們曾經遇到過的人形異種。
只不過林朔剛剛宰掉的這頭,尺寸特別大,那就跟巨靈神似的,身高有三十多米。
屍體倒下來之後,背對着大夥兒躺着,會被狩獵隊的人誤認爲是一堵牆。
而這頭東西的胳膊,不是雙刀也不是長槍,而是一把巨錘。
下午奎恩那一下突進去,運氣很差,人形異種被驟然驚醒,一錘就把奎恩給砸回去了。
身大力不虧,以之前那些人形異種的實力做參照,這頭三十多米高人形異種的力道,那絕對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別說奎恩了,那一錘要是林朔捱了也受不了。
就純力量而言,這東西還在人間修力盡頭之上。
跟它硬碰硬,但凡還是人類,那誰來都不行。
林朔剛纔能對付它,得感謝奎恩,這位甲冑騎士並不是完全沒有建樹,他至少把通道撞穿了。
通道一穿,裏面的氣味就跑出來了,林朔首先用嗅覺認出了這是一頭人形異種。
通過氣味的細微分部,獵門總魁首估算出了它的大致體型。
然後林朔下了個初步的判斷,那就是身形巨大不可力敵,但是這東西速度不可能太快,智力應該不會太高。
所以辦法很快就有了,那就是誤導這頭東西,讓它的第一下攻擊落空。
於是,林朔就把腦袋上戴着的頭燈扔了出去。
果然,外面轟隆一聲,頭燈被砸個稀碎,然後獵門總魁首一個“斜插柳”,人順着這把巨錘就溜達上去了。
腳下借得這頭東西本身的力道,趁它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追爺一下掄過去。
這東西身高三十米,腦袋卻不大,也就一米見方,在追爺的砸擊下那就跟個西瓜似的。
整場戰鬥等於是你一下我一下,耗時一秒鐘左右。
林朔看似輕鬆,但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通道打通了,氣味信息被他捕捉,這就等於提前獲取了戰鬥情報。
如果沒有這一點做前提,戰鬥估計也用不了一秒,然後死得是林朔。
而殺死這頭異種的戰鬥過程,這同樣也是情報。
因爲這是狩獵隊第二次碰上這種人形異種了,估計這裏還有不少,所以林朔得把整個過程告訴狩獵隊的其他隊員們,讓他們能有個參考。
當然了,主要是告訴蘇鼕鼕和賀永昌。
因爲如果一對一的話,這兩人是有能力利用林朔的這份戰鬥情報的,其他人就算知道了情報,身體能耐也跟不上。
狩獵隊在這頭人形異種的邊上逗留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往“門廳”裏面走了。
眼下這個地方,是門口,肯定不能久留,因爲外面黑夜即將降臨,這兒的通道已經被打開了。
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有東西會過來,順着出口去地面上,這兒是必經之地。
不僅這裏會很危險,通道外面的峽谷也很危險,這就是林朔要趁還沒天黑就進來,爭取在裏面過夜的原因。
在裏面找個犄角旮旯,狩獵隊先安頓下來,然後觀察一下這一晚上在通道附近活動的異種,這是一種情報獲取的方式。
類似的情報李泰安曾經提供過一部分,不過此人暫時意圖不明,他的話自然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狩獵隊前面不出一百米就是臺階了,順着這種五米高的臺階往下走一段,就能正式進入石柱所在的區域。
可這會兒,狩獵隊的膽子沒這麼大。
初入貴寶地,人生地不熟,剛死了一個同伴,而且還真正意義上的兩眼一抹黑。
所以狩獵隊只能溜牆根,順着通道外的石壁往右走。
通道進來之後,衆人所在的地面跟刀切一樣平,這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相當於階梯的最上一層。
大夥兒不下階梯,就在這一層,拐個彎兒順着牆根往前走,探探周圍的情況再說。
這一路上,只有開路的賀永昌一個人亮着頭燈,整支隊伍很沉默,沒人說話。
這個地方太邪性了,大夥兒都是心神不寧。
尤其是海倫,按照隊形她應該在隊伍中央,可她不敢這麼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這位天正聖女來說,不僅僅是這個地方可怕,身邊的人也可怕。
這黑燈瞎火的,誰偷偷給她一刀,在她看來是保不齊的事兒。
於是海倫抓緊了她心目中的救命稻草,來到林朔身邊走着,跟他幾乎肩膀挨着肩膀。
這還不放心,這姑娘還想挽上林朔的胳膊,結果獵門總魁首冷哼一聲,“啪”一下把她伸過來的手打回去了。
海倫這麼走路,別人是沒心情管她的,蘇鼕鼕卻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這位黑暗曼陀羅跑到林朔另一邊來了,理直氣壯地挽起了林朔的胳膊。
林朔嘬了個牙花子,白了這個女子一眼。
蘇鼕鼕腦袋一偏,嘴裏振振有詞:“我是你姐,一起散步挽個胳膊怎麼了?你自己擺正心思別瞎想,這很正常。”
“可咱現在不是在散步,真要有事兒了,我是掄追爺出去還是掄你出去?”林朔一邊說着,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然後往後退了兩步。
林朔這個做法,蘇鼕鼕和海倫也就沒辦法了,其中海倫心裏慌亂,這會兒也是病急亂投醫,就近把蘇鼕鼕的胳膊挽起來了。
“你幹嘛?”蘇鼕鼕手一甩,一臉嫌棄。
“我……害怕。”海倫哆哆嗦嗦地用意大利語說道,“羅蘭,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的,你不會跟他們一樣想害我吧?”
“你有點腦子吧,這五六年裏面,要你命的單子我推掉了好幾個,我要是真想害你,你早沒命了。”蘇鼕鼕語氣緩了緩,說道,“你放心吧,念在神佑騎士的份上,我不會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