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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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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還沒有去北疆,正是陳東陽最爲頑劣不堪的時候,這些東西對於陳東陽來說,幾乎是看到就頭疼,從來不去碰觸。

    真正在北疆征戰,在無數次生死之間遊走後,陳東陽偶然間發現寫字畫畫還能靜心,於是就堅持了下來。

    而且人生境遇不同,思想理念也不近相同,加上感受過時間心酸苦澀,世間的生死別離。

    加上他鐵血氣勢不斷凝聚,沒想到還真是練出了一手入木三分,筆走龍蛇的好字。

    至於畫畫,在北疆千里冰封萬里雪濤的天地大畫卷上,意境更是濃烈幾分。

    此時的老虎很快就把準備好的東西擺好,而且所有東西一應俱全。

    書畫同源,以及兩者在達意抒情上都和骨法用筆、線條運行有着緊密的聯結,因此繪畫同書法、篆刻相互影響。

    此時老虎擺好的筆、墨、紙、硯和絹素。除文房四寶之外,印章、印泥、筆架、筆洗、筆筒、文鎮。

    滿滿當當的全套東西都有。

    毛筆軟毫和兼毫,墨分“油煙”和“松煙”兩種,還有各式顏料。

    生宣熟宣和歙硯端硯。

    這一套東西下來可是彌足名貴,尋常愛好書畫的人見了,肯定是眼珠子都直了。

    現在就這麼擺設好了,用來給陳東陽作畫使用。

    老虎看着陳東陽來了興致,屏氣凝神準備着,老虎安靜的站在旁邊也不敢打擾他,只是看得出來,在剛纔沒有殺了於世良,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到不是因爲怪陳東陽讓那個該死的傢伙又多活一些日子,而是想起那些戰友同袍,心中不是滋味。

    陳東陽沒有去在意身邊的老虎,而是開始準備紙筆作畫。

    拿起狼嚎飽沾墨汁,隨後就開始在宣紙之上揮動手臂手腕。

    慢慢的,就看到這張之上一支支的梅花軀幹展現出來,蒼井有力,那筆鋒也是獨特,看起來就像是蒼老的樹幹傲然挺立,充滿了桀驁氣勢,枝枝傲骨。

    老虎站在旁邊,看着眼前這的一幕,倒是沒有任何的出聲,反正對於這些東西他是不懂的欣賞,只是感覺氣勢雄渾,寒梅傲骨,卓爾不羣的感覺是撲面而來。

    不過老虎搞不明白在北疆征戰十年的主帥,也沒時間去專業的學習這些東西,而且跟書法國畫這些圈子的宗師專家們,也都沒有溝通交流過。

    或許正是因爲沒有任何的規範和禁錮,讓陳東陽的風格信馬由繮不說,更是羚羊掛角難以琢磨。

    實力水平,也是到了宗師級別,自成一派!

    老虎當然不知道,這些年來在沙場之上出生入死,已經抱着絕死之心,只是這樣悍不畏死的戰鬥中,每一次總從鬼門關又逃了回來。

    而正是這樣一次次的折磨中,陳東陽不斷變得強大,當然跟大夏之主微服偶遇獲得的一些強大實力也有關係。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次次的活下來,需要面對的,就是身邊一個個銘心刻骨的兄弟不斷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戰火連天的歲月,當真是將軍百戰死,還有平叛羌族的那一次決死之戰。

    無數屍體和鮮血鋪滿視線中數之不盡的場面,就有幾十次。

    此刻的陳東陽不斷晉升,而這樣的焦慮感中,面對死去英魂戰友,感覺心裏有愧的滔天戰功。

    還有那些英勇將士們,依舊在尋找和追尋的屍骨,家人。

    這些東西都像是每時每刻在讓陳東陽感受到燒心少肺一樣,靈魂幾乎都在烈焰中炙烤着。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這樣的方法,來轉移注意力,集中精神,另陳東陽能夠有片刻的鬆懈和放鬆。

    十年征戰,也是十年專注這些筆墨之中,八百里分麾下炙,弓如霹靂。

    經歷過無數生死的感悟,不只是武道,就連書畫也是難以想象的進步,十年時間,趕上很多人一生的練習,因爲那是一種感悟,並不是其他人能有的經歷。

    至於陳東陽本身,不論是書法還是畫畫,其實只是當成靜心的手段而已,倒是沒有在意過這些事情。

    京師那邊的頂級權貴,對於這位北地之王的字真是價值千金,可陳東陽根本不在意這些。

    錢財已經不是陳東陽想要去在意的東西,更討厭的是用自己的書畫來跟錢相提並論。

    因爲十年沙場,用書畫靜心了十年,每次談到字畫的事情,就會讓陳東陽想到殘酷的沙場,想到那些犧牲的年輕生命,想起那些忠骨。

    十年以來,北疆軍幾乎戰死了一遍,能活下來的很少很少,靠着多年來不斷的補充兵員,不斷的靠着北疆軍老幫新這樣,保持着北疆的虎狼之師。

    想到這些,陳東陽手中並沒有任何耽誤的時候,整個筆力如此精深,樹幹蒼勁有力,一注梅花老樹,樹幹枯澀樹皮黢黑,卻充滿了倔強的生命力。

    這時候陳東陽把毛筆放下,又換上了軟毫筆,沾上了猩紅如血的顏料。

    對於紅色,陳東陽每一次看到,第一反應永遠都是血。

    看了十年戰場,不論是自己兄弟們和部下們的鮮血,還是敵人的鮮血,都是殷紅絢爛。

    沾滿顏料的毛筆拿在手中,陳東陽一直都沒有看身邊的老虎,不過這時候卻是突然間開口。

    “怎麼,心裏還在爲了沒殺於世良感覺不忿呢?

    有怨氣是好的。

    不過不要因爲這樣的垃圾玩意兒影響心情。

    再說,他一個人的命,也配來償還我十萬北疆軍受到的屈辱和忍飢受凍的遭遇嗎?

    也不捉急這兩天了,讓他把該來送死的都聚集齊全了。

    到時候一併送上路,沒有什麼比大年除夕夜,送他們去見閻王更好的事情了。

    你呀,跟我這麼久,還是沉不住氣。”話語落下,陳東陽手臂深處,筆鋒點出,落在宣紙之上,又開始作畫了起來。

    快速畫了兩筆,之後陳東陽手臂抖動,那顏料如同鮮活有了生命,星星點點灑落下來。

    整個畫布上,梅花朵朵開,還有含苞未放和花瓣落地的少許效果。

    整個畫卷中,一片金戈鐵馬的沖天殺氣沖天而出。

    此時的畫,哪裏還是梅花,分明是北疆無數次血戰中的沙場。

    骨山血海,孤傲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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