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蘇軾和佛印開玩笑說,蘇軾問他,你看我像什麼呢?佛印說,我看你像佛。”
“蘇軾他很開心,但是卻說……我看你像……咳咳,有些話,我就不直接說了,蘇軾說,佛印像是廁所裏的排泄物……其實,蘇軾想要藉此來鄙視佛印的。”
顧墨琛薄脣若有若無的勾了勾,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簡染。
實在是太有趣了。
“嗯?”
簡染頓了頓,完全是一副講故事的心態,繼續開口道:“然後蘇軾的妹妹卻告訴蘇軾說,佛印心裏有佛,所以看什麼都是佛,但是你心裏有不乾不淨的東西,所以看什麼都是不乾不淨的。”
說完,簡染嫣然一笑。
嗯,成功碾壓了顧墨琛一次。
這絕對是自己人生之中值得慶祝的事兒。
要知道,認識顧墨琛這麼久以來,自己一直都是被顧墨琛碾壓的連渣都不剩的。
顧墨琛這個男人,心思太過於低沉的。
看着自己面前的簡染笑得明媚,笑得燦爛如花,顧墨琛剛剛還有些低沉的氣壓緩和了一些。
看着小妮子的雀躍和沾沾自喜,顧墨琛薄脣抿起,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過來,幫我打領帶。”
“你的脖子上不是有領帶嗎?”
“想換一個,怎麼有意見?如果你有意見的話,我打算換襯衫了。”
簡染:“……”
顧墨琛贏了。
和顧墨琛交手,簡染幾乎是一敗塗地的。
而且一早就習慣了。
無可奈何,簡染只能主動上前,踮起腳尖,伸出小手解開顧墨琛頸脖處的淡藍色的領帶。
自己真的只是設計部的一個普通職員而已,什麼時候淪落到做飯,淪落到成爲顧墨琛的保姆,給顧墨琛打領帶的活兒了。
長期被顧墨琛壓制着,簡染覺得自己真的被奴性了。
簡染偷偷瞄了瞄男人的俊臉,不知道顧墨琛有沒有怒火。
畢竟……
毫無反擊,只是讓自己幫忙打領帶,不太像是顧墨琛的行爲作風啊。
敵不動,我不動。
簡染踮起腳尖,美眸認真的將顧墨琛頸脖處的領帶取下,然後再重新打上新的。
顧墨琛凝視着在自己頸脖處忙碌的小女人,薄脣抿了抿。
簡染認真做事兒的時候,無疑是美的。
美得驚心動魄……
和她平時的模樣很判若兩人,平日裏,或多或少有些呆萌了。
這般模樣的簡染,的確是深深吸引着男人的注意力的。
包括潘明這樣的人。
顧氏喜歡簡染的人大有人在,只不過礙於簡染和秦穆的私交,又或者簡染先前和自己的接觸不敢貿然上前。
也就是潘明勇敢一些,今天開了口。
自家的女人被人惦記着,其中滋味,並不是太好受的。
“好了。”
顧墨琛若有所思的時候,簡染已經將領帶打好了,白皙靈活的小手輕柔的將打好的領帶結向上推,一直到顧墨琛頸脖處的位置。
簡染擡眸,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簡染莫名的,心漏跳了半拍。
下意識的,簡染想要閃躲男人的視線。
“簡染,我現在眼睛裏,看到的是什麼?”
簡染:“……”
男人墨眸深邃,精湛宛如深潭一般,深不可測。
眸光倒映着是自己的身影。
“顧總。”
“是什麼?”
是……自己。
他現在凝視着自己,自然看到的也是自己了。
簡染心裏狂跳不止,並沒有迴應顧墨琛的話,反倒是試圖避開視線,跳開話題。
“顧總,我不知道您問的問題是什麼意識,我領帶打好了,我可以走了嘛?”
“簡染,你剛剛不是教育我說,心裏想什麼,看到的是什麼嘛?我現在看到的是你。”
簡染:“……”
說明……
心裏想的。
簡染忽然覺得,自己剛剛設下一個套,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對上男人精湛深邃的墨眸,原來這所謂打領帶,都是有刻意的安排的。
只能說,顧墨琛贏了。
簡染嚥了咽口水,男人的俊臉無限的逼近,簡染下意識的伸出小手推搡着男人的胸膛。
“顧總,您真的是一個道德觀非常好,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能夠和您這樣的人在一塊兒工作,真的是我畢生的榮幸啊。”
“對,就是這樣……”
顧墨琛:“……”
聽着簡染溜鬚拍馬,的確是有些乏味了。
真的是哭笑不得。
顧墨琛眯了眯墨眸,伸出大手揉了揉簡染的髮絲。
簡染因爲男人下意識的動作,整個人再度僵硬在了原地。
輕揉的撫摸着頭頂,這個動作,原先小的時候簡安國經常做。
這個是父親對嬌嗔的女兒的縱容。
但是顧墨琛爲什麼這麼做?
他這麼做……
倒有些男人對女人的寵溺,在縱容女人的玩鬧一般。
自己剛剛用蘇軾和佛印的故事來諷刺他對自己和潘明的看法,其實顧墨琛並沒有生氣,而是選擇縱容自己了嘛?
一想到縱容這個可能性,莫名的,簡染有些頭皮發麻的厲害。
“收拾一下,晚上陪我去秦家喫飯,秦老爺子暖壽,可能是壽宴之後的延壽的意思,邀請我們倆去。”
簡染:“……”
去秦家?
顧墨琛在開什麼玩笑。
看着簡染有些微怔的小臉,顧墨琛淺眯墨眸,低喃道:“畢竟我們倆在秦老爺子壽宴上搶了秦老爺子的風頭,於情於理,我們都該陪個不是,老爺子剛剛發了邀請函過來,點名道姓要你一塊兒去,你的身份在秦家是瞞不住了,索性一塊兒去吧,顧太太。”
簡染聽着顧墨琛將過程敘述,原來剛剛顧墨琛來辦公室找自己,其實想的是和自己說這件事兒。
沒想到卻看到潘明和自己告白了。
去秦家。
之前最早的時候還是兒時的時候了。
當初自己答應韓司明,拒絕了秦穆,得罪了秦家一大家子人。
這個時候,再以顧墨琛的妻子,顧太太的身份來出席秦家的家宴,暖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