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力這人是個典型的家暴男，脾氣大的連上學時候的我都怵得慌，曉雨媽媽以前沒少捱打捱罵。
這樣的家庭環境也導致了那時候的李曉雨總是壓抑着自己。
可沒想到如今在這裏碰上了李華力。
“李叔，你怎麼在這掃地呢？”
李華力瞪着我就要哭出來了，“小石，小石啊！你知道我家曉雨去哪了嗎？”
“額，不知道。”
“你怎麼能不知道呢！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李華力的情緒不對勁了。
我往後退了兩步，“2012那天我倆各回各家了，後來我就沒她消息了。”
“不可能！”李華力不知道受了多久的壓迫，突然釋放了，“你一定知道曉雨在哪！你把我女兒的貞操都給奪了，你怎麼會不知道！”
“這是兩回事吧？”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她害了！是不是！？”
“喂喂喂，冷靜點好麼？”
“啊！！”李華力突然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
我閃身一旁，腳下一拌，李華力直接撲倒在地。
看了看手裏的餐盤，我皺眉說道：“你要是給我打翻了，我可沒法交代咯。”
“幹什麼！”守衛們跑了過來，把還要暴走的李華力給按住了，然後盯着我怒喝道：“小子，別在這裏找事！”
“是他們找我的事！”我轉身就接着走了。
事實上，我沒有辦法面對李華力，裝完無辜，我就要逃開。
終於走到最裏面的角落，這有一扇牢門，裏面掛着一盞吊燈，晃晃悠悠的燈光，讓我能隔着柵欄就看到裏面，僅僅有一個人躺在一張雙人牀上。
雖然她背對着我，但看上去應該是個女人。
在她牀後的牆壁上，粉筆寫滿了整整一牆，但只是不斷地重複兩個字：兒子。
餐盤沒辦法塞進去，我有點忐忑的敲了敲門，那牀上的女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這個牢門沒有我們那邊那麼嚴，直接可以從裏面開鎖，我伸手進去打開鎖頭，推開了柵欄門。
我邁步進去直到牀邊，把餐盤放在了牀頭櫃上。
“飯給您放這裏了，我是新來的，別爲難我。”
這女人突然開口問道：“放辣椒沒有？”
“我他嗎哪知道？”
我就隨口一說，她聽了突然翻身而起，順勢就踹過來一腳。
我擋開腳踝，衝上前就是一拳，這人竟然穩穩接住我的拳頭，隨後跟來一個挑肘。
我奮力將頭扭向一旁，即便如此還是被這一肘打在臉上，火辣辣的摩擦感讓我精神振作起來。
我回敬一個橫向肘擊，那人向後閃開又追來一腳，我用膝蓋格開，轉身一記鞭腿。
女人單手硬扛住我的踢擊，另一手抓起牀單甩到半空，擋住了我的視線。
隨後她突然從牀單下面衝了過來，抱着腰給我撞倒在地，騎在我身上就是一頓暴打。
我擡腳踢在她後背上，掙脫開身體竄起來連連向後退幾步。
女人的面目在燈光下昏昏暗暗看不真實，她卻早就習慣了這種亮度，趁着吊燈晃動的剎那，衝進黑影在瞬間失去了蹤跡。
“臥槽！耍賴！”
我再發現她的時候已經到了我身後，這一膝蓋就撞在了我的屁股上，我想還好是歪了些，要是撞在腰上就廢了。
即便如此我也被踢的夠嗆，向前跑了好幾步，發覺她追擊過來，我立刻向後墊步一腳踹出。
女人被我踹中了肩膀，不過她攻勢不減，抱住我的大腿猛地轉身，我不由自主的趴了下去，砸在地上。
大腿被人家禁錮着，撅得我小腹下面好像快斷掉了。
我揹着手往她腰部狠狠掐了一把，這傢伙喫痛才鬆開了我。
我剛翻過身還沒來得及起來，這女人又一次撲到了我身上，揚起了高高的拳頭。
然而這一次，她沒有再打下來。
“磊，磊磊？”
“啊？”
我擡頭看去，女人的頭髮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臉，而且僅露出來的臉部也是黑乎乎的。
“你誰啊？”
啪！
女人抽了我一巴掌。
“我是你媽啊！”
女人撩開了她的頭髮，露出一張令我熟悉又陌生的嘴臉。
半面燒傷。
她的確是我媽。
“媽！！！”
我當即坐起來抱住了她，緊緊的抱着，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磊磊！”
“媽！”
“好兒子！好兒子！”
“恩！恩！”
我們娘倆不知道在這裏抱了多久，直到我媽肚子都叫喚了，我才放開她。
我媽拉着我來到牀邊坐下，對着門外喊了一聲，“把燈打開。”
我還納悶看着屋裏的吊燈呢，突然整個房間大亮，四周圍至少亮起了三盞巨大的頂燈，照亮了這單間裏的每一寸角落。
我媽穿着最普通的工人衣服，她曾經因爲孃家人禁錮的思想，委身在不怎麼盈利的小工廠裏，而不能去追逐第三產業中的***化和市場潮流，爲此她總對着工服懊惱不已，可如今看來她早已經釋懷了。
“媽，您怎麼會在這裏啊？”
“我和你爸失散了以後，找不到他，就一路往家走，我們曾經說過，真的散了，就往家走。”
“看來我爹早他嗎忘屁了。”
老媽眉頭微皺，“怎麼說話呢，他是你爸。”
“他殺了我最好的朋友，還捅了我一刀。”
老媽突然又給了我一個巴掌，“說他嗎什麼！”
“我沒撒謊打我幹嘛！”我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我去，娘喲，您不是最討厭打架罵髒話了？”
“那他嗎是以前了！”老媽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好像還想弄得端莊一點，“恩，你說，你爸對你幹什麼了？”
“不舒服就別裝了，我是您兒子啊！齁累齁累的幹啥？”
“草，你早說！”
老媽從旁邊牀頭櫃抽屜裏拿出兩根雪茄，自己整吧整吧就嘬上了。
我他嗎快瘋了。
“啥啊！您怎麼還抽上這個了？”
“別廢話！”老媽翹起二郎腿，“快說，你跟你爹怎麼回事？”
我把我的經歷簡單的告訴了老媽，越往後說我越難過，越說就越委屈。
然後說着說着我就哭了，趴在老媽腿上玩了命的哭。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就是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雙人牀上，眯着眼睛，看到老媽在我的牀邊坐着，她竟然哭的比我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