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子被孫愛奇殺死了,我重新站起來,新的我,用力扣住孫愛奇受傷的臉,無論他如何掙扎我都沒有鬆手。
不再繼續打我肚子,孫愛奇在疼痛之後狠狠的一咬牙,接着竟然同時伸出右手和右腿,分別打向我的下巴和褲襠。
我氣,這次不能不躲了,我可不想再被打的暈了吧唧然後去思考人生幾何。何況,下半身更要緊。
在拳腳即將到來之際,我順勢鬆開手向後退開,小拇指離開孫愛奇臉上坑洞的時候還帶走了幾條肉絲,血肉分離發出的呲呲呲的聲音不絕於耳。
孫愛奇一擊落空後也顧不得追我,趕緊往後退,兩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臉,不過那也阻擋不了血液的流出。
“畜.生!混.蛋!啊啊啊!!草你嗎的啊!!!!”孫愛奇一邊捂臉瘋狂的晃動身體一邊隔着手掌發出沉悶的叫罵。
我喜歡聽敵人用這種歇斯底里的口吻跟我說話,因爲這一般都代表我佔了歇斯底里的上風。
看着孫愛奇想摸又不敢摸自己臉的樣子,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指間殘存的血液和肉渣,莫名其妙的興奮感就這麼冒了出來,血.腥.殘.忍的興奮感似乎連我的表情也爲之變得猙獰。
就在這個時候,胸腔中囤聚的那股感覺終於被釋放了,它由一個整體突然爆.裂,繼而擴散到全身的各個角落——“我只是想告訴你,人性和石磊的區別。”
隨着冰冷刺骨的話音,我立刻邁出了右腿,落地之後以右腳爲軸快速逆時針旋轉一圈,爆.滿.肌肉的胳膊藉着旋轉所帶來的慣性,朝向孫愛奇的面部,在左腳落地的同時兇狠的轟砸了過去。
就是有點拉爾夫重拳和重腳一塊按下時打出那拳的意思。不得不說,這麼打確實挺狠的。
按之後我琢磨的來看,因爲當時孫愛奇的雙手是護在臉前的,但並沒有貼在臉上,所以我第一聲聽到的應該是我的拳頭撞在他手背上的聲音,然後是他被重擊的手又拍在他臉上的聲音,再來是他同一隻手因爲遭到重拳發出的脆響,最後竟然還有我的右臂也發出骨骼錯動的聲音,最最後纔是孫愛奇的慘叫。
不過當時這一堆聲幾乎都是同時發出來的,相差也就是零點零零几几秒,但就算這樣聽着也很過癮。唯一讓我詫異的是,竟然連我的胳膊都出聲了,而且我聽得很清楚,就說這拳到底得多大勁頭吧……這可能也是我有生以來打出最重的一拳。
接着孫愛奇就這麼倒飛出去了……當然這個飛只是比喻,不是真飛,別較真。
直到咣噹一聲,孫愛奇倒撞在一個貨架上以後才摔落在地面上。
在他摔踏實之後我仍然保持着剛纔出拳的姿勢,拳尖滴落的點點血珠就像是指間仍有餘力不斷的滲漏出來一般……實際上是蹭到了孫愛奇的血。
我之所以保持這個姿勢的原因也不是爲了給攝影師特寫,而是因爲從剛纔撲到孫愛奇再站起來之後到現在,我每動一下都會伴隨着全身劇痛,哪怕只是簡單的放下胳膊。我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要斷了。
……你玩夠了沒有!
心底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氣,一不留神又讓這傢伙冒出聲了。
……你太殘忍了,他的臉都變成那樣了,你怎麼還能!
——你給我閉嘴。
我咬了咬牙,再次把這聲音給壓了回去。不能再玩了,如果不能儘快解決孫愛奇,一會我的時間就到了。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站正了身子,然後慢慢轉過了走向了真夜。
在我將要摸到刀柄的時候,那聲音又來了。
……不行,你……
不等聽到再多的廢話,我擡起僵硬的手臂毫不猶豫的錘了兩下胸口,接着‘噗’的一小口血吐了出來,那聲音也隨之消失了……昂,舒服。
我還是握住了刀柄,站起身看向倒在遠處的孫愛奇。
這一次的事情結束以後,我一定要拿回身體的主.控.權。
…………
不知道過了幾分幾秒,我正無力的躺在地上,神志還有點模糊。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我的記憶好像只停留在最後撿起真夜的那一刻。現在,我只知道整間倉庫裏就我一個人,而且懷裏還抱着什麼東西。
隨後,我依稀看到倉庫的天窗被人從房頂上砸碎了,然後就有一個人從影上面跳了下來。兩層多樓房的高度對於那人來講只是小菜一碟。
等他走近了,我纔看出那是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不過由於視力的模糊,我並沒有看清那張臉。
來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了看周圍,隨後就走到我跟前。看見我懷中的東西,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後還重重的嘆了口氣,接着伸手就要把東西拿走。
我說什麼也不能給他,就是死死的抱着。我已經不能動了,身上也沒有什麼力氣,只有雙手像是凍僵了一般,就這麼躺在地上死死抱着懷中之物。我想開口叫罵,卻沒有力氣張嘴。
那人奪了幾次發現我拒不鬆手,也就放棄了,他站起來轉身而去,不知道走向哪裏。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身邊又多了好多人,他們圍堵在我周圍不停的叫喊着什麼,我不知道,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我有點害怕,他們是誰?
只是等其中一人非常近距離的貼近我的臉龐時,我才認出那是小雨,也才坦坦的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着急,這時人羣裏走出剛纔那個健碩的男人,他一把將我提起來扛到肩上,然後和衆人一起快步走到與大門相對的牆壁那邊。
這是幹嘛,不是要離開這麼,大門在另一邊昂……我想發問,卻還是沒能張開嘴巴,只好緊抱着懷中的東西,彷彿只有它才能給我帶來安全感。
沒過一會,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好幾個人拉扯着,然後……我發現自己居然被他們從喵子找到的那個牆壁上的洞口弄了出來。
當夕陽的餘光再度照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僅僅感到一絲溫暖,隨後就是無比的疼痛,彷彿那光線是什麼殺.人利.器一般不斷打砸在我的身上。
有門不走,非得爬洞?
身邊這幫人好像就天生不會走正道,即便翻出洞口跳下地面之後也沒好好走兩步。我是被他們上送下接的從洞口挪到地面的,接着很快就又被扛了起來。
在別人背上,我的身體隨着那人的步調一晃一晃的,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不遠處有很多‘人羣’正在向我們不斷靠近,這一幕讓揹着我的人停下了腳步,也惹得身邊這些人開始不停地爭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