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聽到這話，心臟微微一沉。
他真的很羨慕她，有那麼好的母親，即便葉芷韻很早就去世了。
可是她對溫時九的影響是一輩子的。
她身上有着葉芷韻的影子，溫婉大方，心地善良，能夠以德報怨。
如果可以，他寧願要葉芷韻那樣的母親，也不想跟着紀晴，把自己活活變成了千面佛。
“你現在，也是人皮面具嗎？”
她小手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頰。
他微微點頭，算是承認。
“想看嗎？”
他問。
溫時九輕輕搖頭：“還是別看了，如果這是你保命的武器，那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好。少一個人知道，你就少一分危害。萬一有一天，我被人抓了，對方威逼利誘，讓我畫出你本來面目，那我可怎麼辦？”
“你不會的。”
“那不一定，我很愛錢，萬一對方給我足夠多的錢呢。”她輕笑着說道。
“你母親見過我本來樣子，只是那個時候我還很小……”
“你見過我媽媽？”溫時九有些詫異。
“嗯，跟着母親去京都找歐陽靖平，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那我媽媽討厭你嗎？”
“沒有吧……最起碼我沒有感受到。”
那個時候，小孩子還是很敏感的，他一點都感受不到葉芷韻的厭惡，甚至覺得她很愛歐陽靖平，已經到了愛屋及烏的地步，所以她同情理解紀晴，也疼愛着自己。
她決定犧牲自己一個人，成全一個完整的家庭。
只是她沒想到，事情的結果是這個男人，禍害了兩個家庭。
導致，兩個孩子現在變成了這樣。
“雞湯喝完了，喫點粥吧。”
“不吃了，沒什麼胃口。”
“我喫……可以嗎？不能浪費……”
歐陽若若舉手發言。
“都給若若吧。”
歐陽有些無奈。
“你別管我了，你也喫一點。”
“嗯，我也餓了，喫一點吧。”
溫時九把自己的那份食盒端到了若若的桌子上，她現在就是沒有感情的喫飯機器。
“一起喫吧，反正這麼多菜，我一個人也喫不完。”
“好呀好呀，你也可以喫我的……就是，剩的不多了。”
“夠了夠了，一起喫。”溫時九一邊喫一邊問：“你胳膊還疼嗎？”
“不疼不疼，我癒合能力超級高，這點傷幾天就能癒合了。”
“那就好……”
兩人有說有笑，死氣沉沉的屋內都變得歡快了許多。
歐陽坐在牀上看着，嘴角忍不住勾笑。
他對溫時九好，是感念葉芷韻當年的救命之情。
也欽佩葉芷韻的氣度優雅，是個值得尊敬的女人。
同樣是母親，她和紀晴完全是兩種風格。
葉芷韻難道就沒有怨氣嗎？
她有，只是她自己隱忍，沒有把痛苦施加於別人。
她很愛自己的孩子，用愛溫暖着她。
以至於，她離開溫時九多年，溫時九的性格也沒有偏激扭曲，她的影響對於溫時九來說是一生的，是正面積極向上的。
而他……被不幸的童年影響到現在。
如果，溫時九的出現，是爲了報答葉芷韻的恩情，有着羨慕的感情存在。
那歐陽若若就是他在歐陽家唯一找到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