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若新生一般。
看着所有人各司其職,她突然有些想哭。
其實邁出這一步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困難是不是?
沈蔓歌激動地要命,她恨不得現在就告訴葉南弦她可以了,她做到了,可是想到葉南弦現在所在的地方,沈蔓歌再次沉默了下來。
落落!
醫生在說落落的病情。
沈蔓歌這一刻有些着急了,她連忙擡起腳步朝着醫生辦公室走去。
路上依然有人看她幾眼。
剛開始的時候,沈蔓歌會突然間停下來,覺得寸步難行,後來滿滿的克服了,雖然步子緩慢一些,卻還算淡定,雖然後背冷汗涔涔,手心也被自己的指甲刺破了,可是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慢慢的她發現,很多人其實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後就看別的地方去了。
沈蔓歌大口的喘息着,想要詢問別人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裏,可是卻沒有勇氣開口。
她突然發現,這次變故讓她失去了和別人交談說話的慾望。
她牴觸所有人,除了葉南弦以外。
這樣的認知讓她很是沮喪,可是她卻沒有退縮。
葉南弦的愛,落落的病,對她都是一種鼓勵和鞭策。
她咬着牙轉過了彎,終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葉睿!
葉睿居然在哭!
這臭小子不像以前嗷嗷大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卻愈發的讓人心疼了。
看到了葉睿,沈蔓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沈梓安。
那個臭小子,現在在哪兒呢?
沈蔓歌的心理抽疼,卻還是走了過去。
葉睿哭的太專心了,手裏拿着一塊手錶,沈蔓歌看到之後心口疼得厲害。
那是沈梓安的手錶,是她四歲的生日送給沈梓安的生日禮物,可是現在居然在葉睿的手裏。
葉睿的哭聲十分壓抑。
沈蔓歌伸出手臂,輕輕地將他擁入懷中。
葉睿猛然一驚,快速的擡頭,卻在看到沈蔓歌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你是阿姨?
沈蔓歌瘦的太厲害,回來之後葉南弦不許任何人過去打擾她,所以葉睿至今纔算是第一次見到沈蔓歌,卻被她的樣子給嚇到了。
記憶中的沈蔓歌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光彩奪目,可是現在的沈蔓歌好像一個老者,毫無生氣。
我變醜了?
沈蔓歌想要對他笑笑,可是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葉睿連忙搖頭,伸手擦着自己的眼淚,卻好像越擦越多。他哽咽着說:阿姨,對不起,我沒有看好老大,我把老大給弄丟了。你打我吧。你使勁打我出出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拿起沈蔓歌的手就朝自己的臉上打,可是沈蔓歌卻阻止了他。
別這樣,葉睿,阿姨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那個壞人是我媽咪。阿姨,都是因爲我,因爲我老大才會被媽咪那樣對待的。不,她不是我媽咪,她是魔鬼。阿姨,你打我吧,你打我我心理纔會舒服點。
葉睿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壓力在看到沈蔓歌的時候全部爆發了。
爲什麼像阿姨這麼好的媽咪卻不是他的媽咪呢?
他的媽咪爲什麼會變得那麼壞?
爲什麼?
葉睿努力的想要讓沈蔓歌懲罰他,那樣子讓沈蔓歌心痛到窒息,她一把摟過了葉睿,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知道,葉睿在這次變故中所受的打擊不比任何人少。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一個小孩子親眼目睹親生母親的暴行更讓人難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