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明白究竟之後，並沒有繼續向張角解釋說明，而是將話題一轉道：
“不知天公將軍今後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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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角搖頭嘆息道：“還能怎樣？吾本是爲救世而起事，欲要打造出朗朗黃天，讓生民樂業，讓尊卑平等，人人如同龍鳳女總裁的貼身高手最新章節。但可惜最終救世反而成爲禍世，刀兵興起，猶如洪水猛獸，攪動九州腥風血雨，造就出人間地獄，此皆是吾之罪也。如今廣宗、潁川皆敗，吾也算可以徹底死心。所謂黃天當立，不過一場癡夢。”
楊燁卻道：“朝廷昏庸無能、民不聊生，豪強兼備土地、販賣奴隸，貧者無立錐之地，天公將軍替天行道，爲民請命，又有何罪？哪怕掀起殺戮，要重整山河，終究少不得破而後立，以干戈止武，替百姓重選仁君，這同樣也是功德。”
“是功德又有何用？終究還是失敗了，可憐我黃巾數十萬教友兄弟，都犧牲得好慘。”
“天公將軍，你可知黃巾舉義因何而敗？”
張角臉上霎時現出悲憫：“因何而敗？自是我黃巾起兵後所託非人，就連地公、人公兩位兄弟，都違犯太平道教規，亂行殺戮，反倒殘害起百姓，因此而喪失人心，搞得天下共棄，世人皆敵，義軍倒成了過街老鼠。”
楊燁繼續又問：“天公將軍的理想，可是要用太平道教規來管束人心，使神權、君權歸一，尊教主爲君王，建立政教合一的國家。”
張角到底是一人創造一教，單槍匹馬拉出數十萬人團隊的天才，最不缺的就是智慧和理解能力。所以，他雖不懂楊燁所說“政教合一”和“國家”爲何義，但還是領悟了其內涵：
“然也。吾之夙願，乃太平道黃天鼎立，一統九州，造福萬民。”
楊燁暗忖“果真如此”，又繼續問道：“既如此，我卻想請教大賢良師，天庭之主究竟是玉皇大帝，還是太上老君？華夏炎黃曆代從三皇五帝起，可有教主聖人，直接來擔任人皇的？”
張角渙然順着追問，將思緒轉到一個自己從來都不曾思索的領域，恰似被當頭棒喝，腦海裏隱現出一個非常可怕的答案：
“難道太平道與世間君王之權，終究還是無法相容？”
楊燁沉然點頭，又講出一番更令張角震驚之言：
“天下熙熙，皆爲利往，世俗人道公平，核心在於如何分配利益；把握利益分配，就等於把掌控人心。可黃巾只尚德衛道，教義超脫於凡俗利益，又教導百姓奉獻犧牲，以期待黃天降臨。其實地公將軍、人公將軍，及衆渠帥，他們並未違背太平教義，更是爲了維護教規神聖，纔會成爲舉世之敵。”
張角大驚失色道：“此話怎講？”
楊燁接着再說：“因爲華夏百姓絕不僅只有黃巾一種信仰。天公將軍，莫看你太平道教衆數十萬，三十六方好漢遍及八州，但論及天下，仍舊只是少數。那些綠林豪傑、士林學子，又有幾個是真信你太平道的？”
“爲護教純潔，黃巾脫離世俗；因教義相觸，黃巾難容儒門士子；更爲了攻城掠地，黃巾與氏族望姓爲敵。哪怕陳勝、吳廣蟻民舉義，都沒有太平道這般艱難。”
“天公將軍，黃巾之敗，不在殺戮，不在所託非人，更非漢朝強悍，實則因政教合一，先天猛拉仇恨；要成君王教主，更是難容於華夏炎黃的慣例。”
“大賢良師，您是修道高士，當明白南轅難以北轍，人斷不可逆天行事。依在下愚見，任憑蒼天已死，但黃天終究難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