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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病危通知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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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管家站在臥室門口,回頭望望躺在牀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沈雄冰,他的心像是被兩個刀子在兩邊切割似的,兩邊都是痛的,痛的無以復加,幾乎要死過去。他從未想過要讓沈覓波出事,他從未想過要讓老爺子的希望破滅,哪怕只是讓他活在幻想裏也好。
這種被兩邊切割的痛血淋淋的,他無法掛斷電話,不能失去沈覓波的消息,他無法告知老爺子,讓沉睡中絲毫沒有意識的人去感受這種痛苦。
那邊淒厲的女聲還在繼續着,像一個個鋒利的刀片,一刀刀凌遲着蔡管家的心。
他要怎麼辦,他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恨不能將自己劈成兩半。
他想要去醫院,去替老爺子守護小公子。也想留在這裏,陪伴在老爺子身邊,讓他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他。
如果有一雙有力的臂膀就好了。
那雙臂膀是誰呢,蔡管家混沌的腦子裏,一個人影漸漸的冒出來。
關鍵時刻,他只能選擇相信那個人了。
他掛斷電話,立刻撥了個電話出去,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真誠的聲音,語調滄桑帶着抹哀求,“大少,老蔡請求你,去守護在沈覓波身邊,只要他的生命得以保全,老爺子會感激您的,老蔡也會感激您的,天大的恩怨,在生命面前,還請您能有一點點惻隱之心。”
沈敬巖脣角勾了勾,聽他這樣說,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沈幸林前些日子的籌謀他當然知道,卻還是明知故問道,“沈覓波,他怎麼了?我爲什麼要守護在他的身邊?”
蔡管家老淚縱橫,靠在牆上的身體順着牆身滑落,幾乎要絕望了,“他在醫院,您要說不知道嗎?”
話音落他就後悔了,自己的語氣也不像是求人的,便又換了音調,“大少,沈覓波在三零七醫院。”
沈敬岩心狠狠一抽,痛着,他不忍讓他的蔡叔痛苦,便淡淡地甩下兩個字,“知道了。”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本來要去羅依依的別墅的,又改道去了醫院。
無論如何,他都要完成蔡叔的願望。
手術室外,沈敬巖見到了那個癱倒在地上哭的幾乎死過去的女人,沈覓波的母親,曹新菲。
他向湯偉遞了個眼色,湯偉隨即走開,他還穩穩的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彷彿一個生命的流逝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顆星星在隕落。
曹新菲幾乎抽搐過去,身邊圍着兩個人,試圖攙扶她。
突然,一個男人擡頭,看到了那雙冰冷含笑的眸子,那戲謔嘲諷的目光讓他的心顫了顫。
這是曹新菲的哥哥,曹新義。
他呆愣在原地,有一種偷喫的老鼠見了貓的做賊心虛,他拍了拍曹新菲的後背,語氣凝重起來,“妹妹,別哭了。”
“我的兒子。”曹新菲肝腸寸斷。
旁邊的女人也擡頭,看向沈敬巖,目光一愣,結結巴巴,“沈,沈,沈總。”
這個女人便是曹新菲的嫂子。
曹新菲這才擡起頭來,朦朧的視線下,她看清楚了來人,就是沈氏集團的現任總裁沈敬巖。
在曹新菲的意識裏,是沈敬巖暫時佔着沈覓波的位子,可是,面對高高在上實力強大的沈敬巖,現如今的沈覓波即便沒有出車禍,也不過是個高中生,除了倚靠沈雄冰,根本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和沈敬巖相抗衡。
只是,現在沈敬巖出現在這裏,是什麼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
曹新義和妹妹對視一眼,又擡頭看看在此關鍵時刻出現的沈敬巖,這是他們和沈敬巖的第一次見面,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心裏九曲十八彎的轉着。
雖然以前從未見過,但是他們知道沈敬巖的存在,現在想來,沈敬巖也知道沈覓波的存在。
他猛然反應過來,沈覓波的車禍,該不會就是拜眼前人所賜?
沈幸林一輩子與輪椅威武,現在沈覓波又……
如果真是那樣,沈家將無人與沈敬巖爭鋒,沈雄冰已經近七十歲的老人,就算是還能再生的出另一個兒子,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再親手栽培扶植另一個兒子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蓄滿了底氣,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說,“沈總,你好。”
說着話,曹新義站起身,猶豫着伸出右手,“早就久仰沈總大名。”
沈敬巖雙手插兜,睨望他,嘴角的弧度淡淡的,絲毫沒有要與他對話和握手的意思。
他沒有資格,也不配。
曹新義的手頓在半空,一會又尷尬地放下,嚥了下口水,壯着膽子說,“沈總,裏面是我的小外甥,生命垂危,他還是個孩子,還請沈總高擡貴手,饒他一命,孩子是無辜的。”
他的話有禮有節,也儘量不卑不亢,卻還是透出了他的心虛。
沈敬岩心下冷笑,這是以爲沈覓波的車禍是他的指使了。
真是可笑,他沈敬巖犯得着傷害一條無辜的生命嗎?沈覓波縱然再得寵,又能與他相抗衡嗎?
等不到沈覓波長大,他沈敬巖早已將沈氏集團改名換姓,收入囊中,一個小小的沈覓波還能掀得起什麼風浪嗎?
可是,沈敬巖纔不屑於跟他們解釋些什麼。只這樣靜靜地看着曹新義和曹新菲,過了會,他覺得無趣,轉身站在了一旁,同時也移開了視線。
曹新菲反應了好大一會,纔想明白哥哥對沈敬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猛的站起來,朝着他撲了過去,“你這個大魔頭,還我兒子來,你嫉妒我兒子,才故意製造車禍的。”
曹新義趕緊去拉妹妹,卻沒有能阻止她說出口的話,他捂住妹妹的嘴巴,點頭哈腰的道歉,“沈總,我妹妹傷心過度,胡言亂語,請您見諒。”
沈敬巖拍了拍被曹新菲抓過的衣襟,薄脣一勾,目光不屑,回頭望了一眼走廊的方向,湯偉辦事怎麼這麼慢,人還沒有來。
這時,手術室門被推開,醫生出來,聲音急切,“沈覓波的家屬。”
曹新菲和曹新義趕緊跑過去,“我是。”曹新菲更是緊緊的抓住醫生的胳膊,“我兒子怎麼樣了,求求您,救救我兒子一命。”她說着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看慣了人間生死的醫生彎腰攙扶她,冷靜道,“時間緊急,請您籤病危通知書……”
曹新菲幾乎停止了呼吸,整個人向後倒去,曹嫂在後面趕緊抱住她。
曹新義還有理智,“不籤會怎樣。”
醫生焦急道,“我給你解釋的時間,說不定你家孩子就沒了。”
曹新義趕緊接過筆,在簽字處刷刷地寫上了他的名字。
手術室門再度被關上,之後,門內門外也許就是生死兩茫茫。
曹新菲緩和了一會,轉身又朝着沈敬巖撲了過去,用力地捶打着,“你還我兒子來。”
沈敬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狠狠地甩了下去,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人被甩在地板磚上,只聽噗通一聲,曹新菲整個身體倒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哭了起來。
沈敬巖不耐煩地皺眉,擡手看了眼腕錶,湯偉都去了二十分鐘,怎麼還不來,難道這點事也要他親自出面嗎?
場面有些混亂,曹新菲哭着說沈敬巖害了她的兒子,曹新義和妻子的勸說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沈敬巖像一座泰山,穩穩地站在那裏,目光裏裹着對手術室內的那個人的生命的漠視。
又過了五分鐘,從走廊內走過來幾個人,領頭的是湯偉和醫院的付院長,付院長見到沈敬巖,趕緊快走幾步,“沈總。”
曹新菲又到白大褂身邊,“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多少錢都行,我家不缺錢。”
湯偉上前,撥開她,冷冷地說:“一邊好好呆着去,別廢話,不然誰也救不了你兒子。”
曹新菲噤若寒蟬。
沈敬巖和付院長輕輕握手,“付院長,我長話短說,裏面那個人,是我爸爸的小兒子,不管他的傷情有多嚴重,我只有一個要求,保住他的命。”
付院長點頭,“方纔湯總已經跟我講過了,我帶了全院最好的專家來。”
已經有一名醫生推開手術室門走進去,付院長望着他的背影,道,“剛纔我也問了主治醫生,卻是有些困難,我們儘量保命。”
沈敬巖勾脣,“謝謝。”
“哪裏話,沈總請辦公室裏坐吧。”
“不了,我看着病人生命得到保障再離開,您先忙。”
兩個人又客套了一陣子,付院長先行離開了。
曹新菲緩和了好半天,已然明白髮生了什麼,她噗通一下跪在沈敬巖面前,“沈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兒子是無辜的,只要我兒子能夠活下來,我不會追究您製造車禍的事情。”
湯偉冷冷地說:“沈總不屑於幹這種下三濫的事。”
曹新菲義憤填膺,“不是他又……”
不是他又是誰,這句話還剩兩個字被生生地卡在了喉嚨口,她現在是不敢得罪沈敬巖的。
沈敬巖和湯偉自然明白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都懶的跟她解釋。
就在專家進入了手術室後,沈雄冰在牀上悠悠地睜開眼簾,入目的是蔡管家關切的目光。
蔡管家緊盯着他的臉,“老爺子,您感覺怎麼樣?”
“像是死了,剛纔我真的覺得我要死了。”
蔡管家滿臉悲愴,“老爺子,您別這樣說。”
他喂沈雄冰喝了一些水,那件事暫且緩緩,大少在醫院,既然大少答應了,他相信大少會保全沈覓波的生命。
醫生又給他做了檢查,過了一會,沈雄冰靠着牀頭,像是想起了什麼,“老蔡,你剛纔要跟我說什麼?”
蔡管家想了想,如實相告,“小公子出了車禍,在醫院。”
沈雄冰剛剛歷經生死,現在也看淡了些,聲音悲傷,卻也裹着一抹刻意的平靜,“在哪個醫院?”
“三零七。”
“立刻聯繫付院長,讓他先安排最好的醫生,我們現在過去。”
蔡管家只應聲,不敢說已經派了大少過去,大少去纔是最佳的選擇。
兩人趕到醫院時,蔡管家推着沈雄冰,曹新菲跑過去,撲在他的腿上,“老爺子,我們的兒子……”
沈雄冰拍了拍她的頭,冰冷的目光看向他的大兒子,“你怎麼在這裏?”
蔡管家趕緊開口,“當時情況緊急,是我讓大少來的。”
沈敬巖站在不遠處,一個字也沒有說。
沈雄冰哼了聲,“一路上我就在想,這是巧合嗎?”
蔡管家又說:“老爺子,您想多了。”
沈雄冰犀利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沈敬巖迎着他的目光,“爸爸,您想說什麼,大可以直接說出來,不必拐彎抹角。”
沈雄冰脣角勾起冷戾的弧度,“我的意思,你明白,這件事,我不會放過始作俑者。”
沈敬巖清淺一笑,“好,我靜待爸爸的結果。”
說完他擡腿就走,興師問罪的來了,他留在這裏的意義已經結束了。
路過沈雄冰身邊,他腳步不停地走開,對於這個父親,他一個字也不想解釋。
事實上,除了清者自清,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蔡管家,都以爲這件事是沈敬巖做的,而這也符合沈敬巖的行事作風。
沈敬巖就這樣走出醫院大樓,湯偉都替他寒心,“沈總,我們要不要去散散心?”
“散什麼心,再被死了兒子的堵上門嗎?”
今天真是晦氣,沈幸林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今天動手,不過這樣也好,讓沈雄冰誤會去吧。
到了羅依依的別墅,沈敬巖胸中的陰霾早已消散,他直接摟着羅依依就要回臥室,從安在後面喊,“沈總,依依姐胳膊疼。”
從羣又補了句,“依依姐手指疼。”
羅依依羞紅了臉,用那隻完好的胳膊打了沈敬巖一下,又狠狠地跺腳,“你是不是無聊?”
張如玉怯生生地看着他們,湯偉直接盯着天花板,一副我看不見的樣子。
沈敬巖抿脣笑着,“我跟你商量件事。”
羅依依推開他的手就往回走,“我跟你沒事商量。”
從安打趣道,“沈總,可以晚上商量呀。”
羅依依笑着瞪她,“再說話把你嘴巴縫上。”
從羣立刻捂住嘴巴,從指縫裏露出幾個字,“晚上商量沒人打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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