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太古洪荒前的,乃準荒,乃他座下第一大將,有與他齊肩的神姿,縱觀整個諸天,除了真正的古天庭女帝,誰都拿不下她,所以,有她堵在門口,誰都別想進來。
正因如此,他才笑的肆無忌憚。
因他衝擊,列代至尊又齊齊噴血,他每一次作亂,都是厄難,衆位至尊都已油盡燈枯了,經不起風浪了。
轟!轟隆隆!
太上天的大戰,並未因此而停歇。
帝道攻伐,越發慘烈。
這個慘烈,是指葉辰與女帝,也是指準荒,兩人都拼了命,已絲毫不計代價,他二人喋血,同樣也同樣在喋血。
衆帝看的眼眶欲裂。
太古路的最後一戰,干係太大了,葉辰與女帝贏,則蒼生有希望;若兩人敗,便再無人能制衡準荒聖魔,於諸天、於太古洪荒、於外域蒼生,便又是一個天地大毀滅。
奈何,事與願違。
第八百回合時,葉辰墜下了蒼穹,女帝不分先後,跌出了太上天,皆在墜落中,散去了永恆血繼,通體的仙光,也湮滅殆盡,渾身皆血壑,已難見人形。
再看準荒。
她,依舊屹立在那縹緲的最峯巔,如世間的主宰,俯瞰芸芸衆生,通體流溢的每一縷煞氣,都能碾塌萬古仙穹。
她,是真的威震寰宇。
這一戰,她打殘了聖體至尊,也打殘了蒼生統帥,贏了傳說與神話,也敗了不朽與永恆。
那一瞬,衆帝心涼了。
那一瞬,衆神將也心涼了,葉辰與女帝敗了,便是蒼生敗了,縱來了太古盡頭,還是無力迴天。
轟!砰!
伴着兩聲轟隆,葉辰與女帝落下,砸的大地崩裂,皆有光暈蔓延,撞得衆帝漫天橫飛。
“戰。”
葉辰聲音沙啞不堪,踉蹌的起身,口中涌血,披頭散髮,已站都站不穩了,獨有一份頑強與堅毅,還有那不滅的意志。
然,不過一瞬息,他又在搖晃中,無力的倒下了,女帝也一樣,雖起了身,卻又迎風倒下,皆已戰力神力枯竭,氣力也耗了個乾淨。
可惜,還是未能逆天。
砰砰聲驀的響起,乃的步伐,一步步走下了太上天,平穩的落在了大地上。
衆帝衆神將皆欲動,卻是動不得,前所未有的無力,連準荒帝的威壓都扛不住,更莫說助戰。
原來,一個人真的能左右戰局。
如,蒼生的贏與敗,皆在她一念間了。
“人活久了,未必是好事。”
輕脣微啓,不知是對他人說,還是自言自語,提着淌血仙劍,走向了一方,未看葉辰,也未看女帝。
行走間,她也散去了血繼。
然,她的白髮,卻還是那般雪白,染着一兩抹鮮血,乍一看,以爲是兩撇絢麗的裝飾,格外的醒目,已是兩個紀元了,可不就是活太久了嗎?
女帝老了,她也老了。
衆位帝皆皺了眉,看的舉動,顯然不是要殺葉辰與女帝,而是走向了紅顏,紅顏雖死了,肉身還在。
的步伐,也踉蹌不少。
映着暗淡之光,她那血色的背影,竟演出了一抹悽美,再不是那威震寰宇的準荒,更像一個柔弱不堪的女子。
她的劍,又化回了玉簪,又被她輕輕插回了髮髻,生怕戴歪了,還拿出了小鏡子,對着鏡子,扶正了一下。
女帝與葉辰皆起身,搖晃了一下,終是站住了,默默看着,總覺是在看一個古老的夢。
特別是女帝,看背影的眼神,有些恍惚朦朧,這已是她,第二次見這般落寞了,第一次,是殺她兄長之後,也如此刻這般,略顯悽美和瘋癲,如一個沒了魂魄的人。
這邊,已扶起紅顏。
而後,便見她一隻玉手,放在了紅顏玉肩上,有絢麗的光,一縷縷沒入紅顏體內。
驚異的一幕,隨之呈現。
紅顏已湮滅的元神火,竟又燃起,被重塑出了元神,連帶身上一道道傷痕,也都復原了,重新綻放光華。
“哇擦,良心發現了?”
小靈娃一愣,頗震驚的手段,已死的人,竟還能轉死爲生,縱如今的古天庭女帝,也未必做得到吧!
“同根同源,哪有姐姐不疼妹妹的。”
東凰太心輕語。
同爲女子,該是懂得的心境,或許,早在殺死愛人的那一瞬,她便已成一具行屍走肉,渾渾噩噩了兩紀元,紅顏是她唯一的溫存。
“未殺葉辰,也未殺女帝,如今還救紅顏,這是要站入諸天的陣營?”
“別說,還真有可能。”
“若如此,諸天便又添一尊大將。”
“準荒帝的聖魔啊!”
衆神將你一言我一語,各個眸光熠熠,本以爲絕望,不成想,還有希望之光,而且,正越燃越明亮。
可惜,希望很美好。
救紅顏是真,不殺葉辰與女帝也是真,但她,竟在獻祭己身,夢幻的仙軀,正一寸接一寸化滅,準荒的道、修爲、法則、神力、感悟、本源壽命乃至她所有一切的一切,都獻祭給了妹妹,是救人,也是在自殺。
“姐。”
紅顏一聲哽咽,欲動也動不得。
“活的太久了,累了。”
溫柔一笑,一語沙啞,滿載滄桑,將最後一分神力,祭給了自己的妹妹。
“姐。”
“丫頭,莫哭。”
紅顏一聲呼喚,卻是沉入了夢鄉,或者說,是被送進去的,自認造了太多孽,再不願看見世間的淚。
葉辰眉宇微皺,該是懂了。
自一開始,便沒想着殺紅顏、更沒想着殺他,這場似真似幻的帝道大戰,應是在磨鍊他,與準荒級聖魔的一戰,他的確得了逆天的造化。
身後,女帝玉口微張,欲言又止,這一幕,該是她未料到的,依如上個紀元,看不透她這個嫂嫂。
“可有話,帶給他。”
背對着紅顏,輕語一笑。
“蒼生還在。”
女帝疲憊一笑。
“走了。”
還是背對女帝,輕輕揮了手,緩緩葬滅,該是真的累了,蒼生、蒼天、世間的一切、情與淚、仇與恨、紛紛擾擾都與她無關了。
贏了天下又如何,還是輸了他。
PS:今天兩章。
(2020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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