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少女,白衣白披風,揹着一把素琴,在大地上留下一連串腳印。
她眸子清澈是誰,長髮如水波流淌,絲絲縷縷,都染着聖潔的神霞。
走在天地間,便如一朵盛世蓮花,綻開在白雪中,讓時間色彩皆暗淡。
她的眸,是冷漠的,小臉頰上不帶絲毫情感,如一尊看破紅塵的仙,不食人間煙火,亦不惹凡世纖塵。
要說此少女,很是眼熟,與帝家九仙生的一模一樣,但並非是帝九仙。
雖是少女,可年歲已不小,三百多歲了,之所以會保持着少女模樣,皆因她所修的功法,古老而神祕。
葉辰已擡首,怔怔看着那背琴的白衣少女,渾濁的眸,覆滿了淚光。
夕顏,那是夕顏,他葉辰的徒兒。
他無需去推算,一眼便能認出她。
“葉辰,若有來生,你會娶我嗎?”
一句古老的情話,帶着女子柔情,在他耳畔響起,遷出了血色記憶。
天魔大軍中,她死在了姬凝霜背上,叫着他的名,對他露着柔情的笑。
朦朧間,他好似能望見一個俏皮的小丫頭,對他撲閃大眼,對他嘻嘻而笑,笑的天真燦爛,無憂無慮。
他想過太多與夕顏重逢的畫面,卻唯獨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相見。
“夕顏。”葉辰張口,卻是哽咽一聲,寥寥二字,話不盡歲月滄桑。
可她的話,夕顏卻聽不到,只靜靜佇立在山下,只靜靜看着他的墓碑。
不知爲何,來到此地,看着碑上的字,她突感心很痛,莫名的想哭。
“荒古聖體便被壓在這山下嗎?初來玄荒,聽得最多的,就是他。”幽笑響起,傳自夕顏身側一個紫發青年,血脈強大,有異象迭生。
夕顏不語,還在看着葉辰墓碑出神,碑上的葉辰二字,看着很刺目。
轉世的她,與前生的她大不相同,前世她古靈精怪,今生卻冷漠如冰。
“真是遺憾,未能與聖體過上幾招。”紫發青年還在說,嘴角微翹,滿眼戲虐,“若他在,吾一掌鎮壓。”
“你能開血繼限界嗎?”夕顏輕語。
“我.....。”
“你引的出四帝天劫嗎?”
“我.....。”
“你逃得過萬族通緝嗎?”
“我......。”
“你敢忤逆大日如來嗎?”
“我.....。”
轉世夕顏,一言一語,皆平平淡淡,卻頂的身側紫發青年一時語塞。
她所說的事蹟,皆是聖體的傳說,每一個皆是神話,至今無人能打破。
紫發青年滿臉漲紅,臉色極其難看。
誰曾想到,爲了一聖體,她竟這般頂他,若非他心態,早就噴血了。
二人說話時,山底的葉辰已吐血。
他想要祭出記憶仙光,爲夕顏解開前世封禁,可因封印,卻無法祭出。
不止如此,修爲跌落的他,連神識也沒了,他的話語,外面聽不到。
他的渾濁的眸,佈滿了一條條血絲。
好不容易遇見,若錯過,多半就是天人永隔,那會是一個可悲的遺憾。
可佛的封印太強,他被封的死死的。
無計可施之時,他突然靈光一現。
當即,他手伸入了懷裏,自內摸出了一塊玉簡,其內封着記憶仙光,只需捏碎玉簡,一樣可祭出仙光。
讓他無力的是,如今他手無縛雞之力,竟連玉簡都捏不碎,使不出力。
無奈,他雙手握着玉簡,捧在嘴前。
他在用嘴咬,如若狗...在啃骨頭。
啃的滿嘴是血,啃得牙齒也碎裂。
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玉簡碎了。
有一縷仙光飛出,穿過了五指山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