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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郎君,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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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海雖然貪寶,聞言也是有些唏噓,指了指桌上的金屬管,說:

    “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侯金花的來路,當時沒有出手救你的駕,就是想要印證,這是否就是冀中一門候所傳的菩薩筆。”

    “菩薩筆?”我再次拿起那金屬管。

    靜海忽然撓了撓頭,“咱家昨個趁你睡着,已經將這些事物逐一看了個遍。這的確就是侯家大房,也就是最初得到三頁魯班書的那位侯家先祖,最引以爲傲的菩薩筆。據說這真是一支筆,但咱家研究了半宿,也沒能弄清它作爲筆的用法。這麼地吧,現如今也不是研究這東西的時候,你就把這菩薩筆,還有袋中的那條鏈子,一併交給季雅雲,讓她拿去防身吧。”

    我忽然想到,老和尚說這麼半天,確實讓人開了耳不假,可到底還是沒說菩薩筆裏爲什麼能噴出白霧,又爲何能將失去常性的狄福生給鎮住啊。

    靜海本就七竅玲瓏,又和我相處久了,只一對眼就看出我的想法,慢條斯理道:

    “菩薩筆,又有一個別名,叫鎮魂筆。只消在其中注入無根水,觸動機璜噴發,就能將惡念深重的人魂暫時定住。”

    我有些不可置信:“那些鎮住狄福生的白霧,就只是水汽?”

    “是,但想要鎮魂,必須得是無根水。”

    不待我發問,靜海就一擺手,“關於菩薩筆,休要再多問,因爲,咱家就只知道這些。”

    老和尚面色一改,又使勁撓了撓頭皮:“其實咱家比誰都想知道這些寶貝的妙處從何而來,我當年也不是沒讓人搜尋過魯班書的下落,可流傳在民間的那些手錄,根本全是假的啊。”

    我問季雅雲:“知道什麼是無根水吧?”

    “知道啊,沒落地的雨雪嘛。”

    “那就成。”我把菩薩筆往她手裏一拍,“等會兒接雪水裝進去,遇到危險就用它。再不濟……你還能用尖頭戳人。”

    靜海“哎喲”一聲,“造孽啊,你這可是暴殄天物咯!”

    我索性將簡行袋裏剩餘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見其中果然有一條鏈子。

    這鏈子酷似項鍊,串聯了一個八角星墜物。但是兩者雖然看似金屬,卻黯淡無光,沒有絲毫金屬光澤。

    我以爲這東西和‘鉢盂’一樣,也是磁石打造,掏出鑰匙環試了試,卻非以然。

    我把鏈子在季雅雲脖子裏比了比,“當項鍊有點兒長,倒也能湊合,就是怕這鏈子太結實,保不齊掛哪兒,再把你給勒死。”

    “你巴着我死呢?”季雅雲狠瞪了我一眼。

    我轉臉問靜海:“這東西叫什麼?有什麼用?”

    靜海翹起蘭花指說:“這東西叫什麼咱家也不知道,不過咱家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郎君!”

    “郎君?”我和季雅雲異口同聲奇道。

    “嗯,就叫郎君。”靜海蹙着眉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態。

    我早習慣了老和尚瞬息萬變的表情,只問他這東西管什麼用。

    靜海“哎”的短嘆一聲,指着季雅雲說:“你試試對着它其中一個角吹一下。”

    不等季雅雲開口,我就說:“吹什麼啊?我剛看過,這八角星連同鏈子都是實心的。”

    靜海一

    翻眼皮,“那你讓不讓她吹呢?”

    我知道他這是又犯小性了,隨手把鏈子遞給季雅雲,“吹吹吹吹吹。”

    我抽出根菸,剛打着火機,拇指上的如意扳指中猛然彈出一枚簧片。

    那枚簧片一側邊沿極其鋒利,我嘴脣沒有任何感覺,就愣是把叼在嘴裏的煙攔腰削成了兩段。

    我冷汗都下來了,“老禿驢,你這賊扳指是西貝貨吧?”

    這特麼得虧是我手快,一感覺到震動就急着把手往外送,要是慢上百分之一秒,這要不把我喉管割開,起碼也得在下巴頦上開個‘地漏’。

    再看靜海,兩隻本來不怎麼大的眼睛,這會兒瞪得像兩個小燈泡,口中喃喃道:

    “郎君原來真有如此奇特的作用,這到底是怎麼個道理?這東西又究竟是用何種材料打造的呢?”

    我順着老和尚驚異的目光一看,也不禁瞪圓了眼睛。

    季雅雲手里正捏着那枚八角星鍊墜,脣間含着其中一角,看着我發愣。

    “你再換一個角試試。”靜海幾步走到她身旁,聲音發顫道。

    季雅雲似乎已覺察出不尋常,抿了抿嘴,對我說:

    “你把扳指拿遠些,別傷到自己。”

    她把那八角星換了個角度,對着其中一角嘬脣輕輕一吹。就聽‘鋥’一聲,如意扳指中又自發彈出一枚簧片。

    季雅雲在靜海的授意下,連吹了八個角,再看如意扳指,已然變成‘刺蝟’了。

    “怎麼會這樣?”我只覺呼吸都快停止了。

    剛纔的一切,都已經無法用我所認知的任何原理來表達。根本是隻有在魔幻又或科幻電影裏才能看到的情形。

    無論從外形還是手感,我都能認定,那八角星絕對是實心的,而且絕沒有任何隱蔽的細孔。

    可季雅雲每變換一個角,只輕吹一下,扳指中立刻就彈出一枚不同的簧片!

    靜海從愕然中回過神來,抖楞着手說:“冀中一門候,果然是巧奪天工啊!”

    等老和尚平靜下來,才向我們說出了一個細節。

    原來他當初從盜賊手中得到的那張圖紙,只有半張。其中詳細的標畫出瞭如意扳指的用料以及各個部件的形狀構造,卻在一旁,又畫了一條墜飾八角星的頸鍊。

    因爲圖紙只有一半,並未註解八角星鏈的名稱,但卻註釋:

    瑞星八角,各執一方;如意當通意,盜者且甚行;八簧不控,瑞星焚消,主星主逝,盜者當逃。

    靜海說道:“這番註解,觀其便知其意,是說這‘郎君’和如意扳指是能夠連通的。咱家藉助侯家那段時日,雖然不好明着問,但酒酣之時,多次以暗語相激,總算也問出些門道。侯家確有一門技藝,是能夠令兩者相通,以此來確定方位的。就比如這‘郎君’和‘如意’,只消一方鼓吹一角,如意便立時會有反應。唉……咱家要是知道世間當真有這樣的奇術奇技,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蠢事!”

    見老和尚說到最後捶胸頓足,我心裏突然有種沉重的感覺,試着問道:“和你結交的那位侯家家長,後來怎麼樣了?”

    靜海眼珠快速的轉了兩轉,不自覺的放低聲音道:

    “咱家走的那天,先送了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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