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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恐怖育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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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希真身子一震,回過頭看着我。

    我衝他笑笑:“就算你沒通知我,我今晚也會來。因爲,我昨天已經和靜海見過面了,是他親自約我來的。”

    王希真怔了怔,忽然一咬牙說:“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真話,我不知道大師爲什麼讓你過來,但我有感覺,他可能會對你不利。”

    說着,將虛握的左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王希真是靜海的信徒,算是個普通人,但爲了改變運勢,在左手裏養了一隻鬼靈童。

    鬼靈童汲取人的元陽存活,同時會帶給人一定的利益作爲回報。

    王希真應該只是通過鬼靈童感應到了一些事。他兩次用左手觸碰我,也是想提醒我,靜海可能會利用降頭對我做不利的事。

    王希真像是豁出去了,沉聲說道:

    “靜海大師對我有恩,他交代的事,我都會去做。可你一樣救過我的命,我不想眼睜睜看着你出事。你趕緊走吧。”

    我搖頭:“走不了了。”

    王希真臉色一變,“難道大師已經對你下了降頭?”

    我乾笑着搖搖頭:“還沒有,不過我有事要找他幫忙。人命關天,就算你拿大掃把轟我,我也不會走。”

    “你知道大師會對你下手?”王希真的反應絕對比一般人要快,神情糾結的說道:“你想和他硬碰硬?”

    我笑笑:“放心吧。都說了要找他幫忙,我又怎麼會傷他?同樣,他想害我的話,也沒那麼容易。”

    “不管怎麼樣,都謝了。”我由衷的向王希真伸出右手。

    或許他利益當先,背景複雜,但單是知恩圖報這一點,已經足夠令人刮目相看。

    王希真爲難是因爲自身夾在中間,兩邊擔心,聽了我的話以後,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終於露出釋然的表情。

    伸出手和我握了握:“祝你好運。”

    我讓他先離開,因爲接下來的事已經和他沒什麼關係了。他顯然還是不怎麼放心,堅持要留下來。

    我也沒勉強他,看了看屋裏的東西,回頭招呼竇大寶進來幫忙。

    竇大寶走進來,往屋裏看了一眼,問我:“要真是按咱想的那樣,還用得着做這些表面工夫嗎?”

    我看看王希真,笑道:“不管靜海要幹嘛,既然老王答應替靜海發送,那咱就得幫他把這棚白事給辦周全。”

    竇大寶點點頭,走到旁邊,搬起那裏的一袋白麪,回頭交給王希真:“白麪鋪路,燭火引魂。你去把麪粉撒在院裏,我把兩邊的蠟燭續上。”

    說着,又抱起一箱白蠟。

    臨出門,竇大寶朝我眨了眨眼。

    我會意的點點頭,等兩人出去,徑直走到牆角一把紙糊的梯子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就快到11點了,王希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見他幾次欲言又止,我也只能是裝看不見。他除了出於私利養了個鬼靈童,對於陰陽以及降頭都是門外漢,有些事哪是能三言五語跟他解釋的清的。

    “嗡……嗡……”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接起電話貼在耳邊。

    電話那頭傳來高戰壓低的聲音:“我在醫院,都已經按你交代的辦妥了,我也滴了牛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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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少顯得有點緊張:“馬上到點了,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我說:“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不會有意外。你就等着看戲吧。”

    高戰明顯吐了口氣,忽然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光頭混混是哪兒冒出來的?”

    聽到‘光頭混混’四個字,我猛一激靈,“噓!”

    “你現在是不是看到一個穿棕色皮衣、黑皮褲,還穿着大皮靴子的傢伙?”

    “是。我一直在這兒守着,這傢伙像是忽然憑空出現似的……”

    “那就是靜海!”

    “他不是和尚嗎?怎麼這副打扮?”

    “那就是他,你就假裝看不見他,趕緊跟上去!”

    約莫過了兩分鐘,電話那頭才又傳來高戰氣喘吁吁的聲音:“他進了育嬰室了!”

    “接視頻。”我急忙點了視頻通話。

    視頻連通,畫面上先是出現了高戰的圓臉,跟着一轉方向,改成對着育嬰室的門。

    見畫面停頓,我急着說:“別愣着了,趕緊跟進去啊。”

    “他沒開門就進去了,我進不去啊!”

    聽了高戰的話,我差點隔着電話線一口老血噴死他:“他是鬼,當然不用開門了,你開門啊!記住,進去以後別說話,就裝看不見他,把攝像頭對着他腳底下!”

    眼見育嬰室的門打開,高戰跟了進去,我摒着的氣總算吐了出來。

    要說這事真不適合高戰去做,可醫院到底是個特殊的所在,除了他的身份,換了旁人也不可能事先安排,更不可能輕易進育嬰室。

    因爲提前做了準備,育嬰室內除了我接生的那個‘怪嬰’,再沒旁的嬰孩。

    通過視頻,我並不能看到高戰說的‘光頭混混’,卻能看見地面上漸漸出現一排腳印!

    竇大寶湊在我旁邊,盯着屏幕小聲說:“是靜海。”

    我點點頭,“視頻拍不到魂魄,不過我讓高隊在屋裏撒了新燒的百草灰。只要是沒過頭七的回魂客走在上面,都會留下印記。”

    雖然有準備,可看到腳印緩緩靠近育嬰牀,我不禁還是有些緊張。

    剛想提醒高戰別掉鏈子,對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我艹!”

    緊跟着,畫面居然離開了地板,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你在幹嘛?”我急了。高戰也算是經過事的人,怎麼就神經這麼脆弱呢?

    高戰並沒有迴應,視頻畫面也沒再移動。

    我本來以爲是高戰心理素質不夠硬,事到臨頭掉了鏈子。可看清楚視頻中的情景,也不由得呆住了。

    攝像頭所對的位置,是用來從外往裏探視的窗口。

    一米多寬,近兩米長的玻璃原本應該是透明的,可此時居然變得像是一面通透的鏡子!

    然而,鏡子裏並沒有高戰的身影,甚至也照不出育嬰室裏的器械物品。只是在一片白茫茫當中,清晰的映出一個嬰兒的身影!

    嬰兒渾身包裹着羊水般的粘液和血,像是剛從母體裏生出來一樣。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孩兒,卻睜着眼,咧着嘴,像是在對着鏡頭笑。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嬰兒張開的小嘴裏,竟然有着一嘴白生生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