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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死人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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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我嘴角猛一抽搐。

    面前這老農打扮的老頭,從上車就開始睡覺,他甚至都沒往後邊看一眼,他是怎麼知道車上有死人的?

    想到那個陌生人發來的短信,我心裏不禁起了戒備。

    老頭忽然嘆了口氣:“唉,別說了,也合着你們是好心,又是警察,命硬,沒被拉進閻王坎去。坎兒過去了,也就沒事了。就快到了,趕緊走吧。”

    我忍不住皺眉,剛要再問他,卻聽後座的那個婦女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我才反應過來,車上還有個抱小孩兒的女人呢。

    剛纔老頭那一番話,我聽得都瘮的慌,更別說她一個女的了。

    見婦女哭的一抽一抽,大雙皺了皺眉,說:

    “大姐,別怕。這老爺子開玩笑呢,哪有什麼閻王坎啊……”

    不等大雙繼續說下去,婦女就哭着打斷他:“有,我早先嫁過來的時候,就聽說過陳皮溝有三道坎……”

    聽了她的話,我腦大筋又是一蹦。

    說實話,剛纔聽老頭說三道坎的事,我不光不怎麼相信,而且還對他起了懷疑,以爲他可能別有用心。

    現在聽婦女一說,竟然真有三道坎。

    車上的確拉着死屍,難不成真碰上閻王坎了?

    可就算真是這樣,這老頭子是怎麼發現車上有屍體的?

    難道真是說人老成精,他就在上車前看了一眼,就發現老陳不是活人了?

    那婦女哭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怎麼勸都勸不住。

    我被他哭的心煩意亂,加上渾身溼透、腳脖子疼的厲害,於是煩躁的問老頭:陳皮溝還有多遠?

    老頭子朝前指了指,說:“你再往前開點,左邊就能看見一條小路了。”

    我試着發車,倒是一下就打着了火。

    車開起來,也沒感覺再有什麼阻礙。

    按照老頭說的,往前又開了大概一里多地,果然就見路邊出現一條小路。

    我把車轉向小路,看了身邊的老頭一眼,問:“大爺,你認識陳金生嗎?”

    老頭眼皮也沒擡:“不認識。”

    “不認識?”我看了一眼後視鏡,“他也是陳皮溝的人,你怎麼會不認識呢?”

    “陳皮溝大了去了,我哪能誰都認識?”老頭說的理直氣壯,還反手指了指那個婦女:“你問問她認識我不?”

    婦女又抽搭了兩聲,搖了搖頭,“你們來陳皮溝是找人的?陳金生是誰啊?長什麼樣啊?”

    我心裏越發有種詭異的感覺。從地圖上看,陳皮溝不過是個巴掌大的小村子,村裏能有幾戶人家?這兩人怎麼都說不認識老陳呢?

    更讓人詭譎莫名的是,陳金生就在同一輛車上,就在後排坐着呢……

    我透過後視鏡,用眼神制止了想要開口的大雙,邊開車,邊把老陳的大致特徵形容了一遍。

    戴帽子的老頭在旁邊聽着,身子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但沒說話。

    反倒是婦女聽完後說:“你們要找的是那個住在死人墳裏的怪老頭吧?”

    “死人墳?”我一愣。

    婦女說,在陳皮溝的西邊有一戶

    人家,好像就住着我說的這麼一個老頭子。但是那戶人家很怪,平常很少見人進出,也不跟村裏的人來往。而且,那屋子後邊還立着一塊大石碑,從遠處看,整棟屋子就跟個墳似的。所以村裏人背地裏都叫那棟屋子死人墳。

    婦女說,她也是剛嫁過來的時候,見過住在那裏的老頭一次,具體樣子沒看清,身形卻和我說的差不多。

    屋子後邊立石碑……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老陳乾的就是刻碑的活,那十有八九是他家了。不和村裏人來往,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只是,在屋子後邊立石碑,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徐哥,前邊沒路了!”大雙指着前邊說。

    我已經踩下了剎車,看着前邊直嘬牙花子。

    路到頭,前邊是條河,河面說寬不寬,說窄不窄,中間卻只剩一條半拉垮的水泥橋茬子,車是無論如何都開不過去了。

    旁邊的老頭子似乎剛纔又眯着了,這會兒被動靜驚醒,朝前看了看說:

    “呀,這橋咋讓沖塌了呢?”

    我也懶得多說,直接問:“大爺,還有別的路過去嗎?”

    老頭說:“有,靠我家那邊還有個老橋呢,過人行,車開不過去。”

    我和大雙對視一眼,都抓瞎了。早知道這樣,先在縣裏找家旅館住一晚了。

    老頭子又朝外看了看,說:

    “橋沒了,你們車肯定過不去。這雨一時半會的停不了,要不你們先上我家湊合一宿,天亮雨停了再走過去?”

    他一邊說,一邊朝一條分叉的土路上指了指:“我家在河這沿,走過去也就兩根菸的工夫。”

    事到如今,不按他說的辦也不行了,我可不想跟死屍在一個車上睡一晚。

    見那婦女也沒主意,我就讓大雙從後邊拿雨傘。

    下車的時候婦女指着老陳問了一句:“他不跟着去啊?”

    我沒好氣的說:“他留在車上看車!”

    跟着老頭子沿着泥濘的小路,走了大概十分鐘,就看到前邊有兩間屋子。

    “你們住西屋吧。”老頭子也不怎麼招呼我們,在屋檐下撣了撣雨就進了東屋。

    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覺得這老頭子從下了車以後,就像是在忌諱着什麼似的。

    推開西屋的門,找着拉線拉亮燈,就見屋裏靠牆有兩張木板牀。

    我回頭對那婦女說:反正天也快亮了,要是相信我們,就湊合着歇一陣得了。

    婦女點點頭。

    大雙忽然拉住我,說:“徐哥,你先出來,我跟你說點事。”

    我衝屋裏的婦女點了點頭,跟着他來到外邊屋檐底下。

    大雙朝西屋看了一眼,剛要說什麼,突然,東屋的門一開,那個老頭子三兩步跑過來,連拉帶拽的就把我們拉進了屋裏。

    老頭子探頭往外看了看,關上門,插了門栓,不等我們開口,就猛地回過身,壓低了聲音說:

    “你們真不該拉那個女的,你們是好心,她卻是想害你們的命!”

    “是嗎?”看着他壓低的帽檐,我再次提高了警惕。

    誰料老頭拍着大腿說:“知道你們爲啥會撞上閻王坎不?因爲車上拉了死人!那女的懷裏抱的是個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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