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紅木雕花的屏風將屋子從中間隔開;外邊是一張闊大的字臺和一把椅子;靠牆是幾乎佔據了一整面牆的多寶架,架子上卻空無一物。
屏風後邊,除了一張小桌,竟還有一張羅漢牀。
賬房……
賬本呢?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發愣。
我依稀記得,上次進來的時候,架子上好像也沒見有什麼東西。
看陳設,要說這間是賬房,倒不如說是書房來的貼切。
竇大寶走到字臺後,撐着桌面看了看上面的東西,擡起頭剛想說什麼,眉毛突然一擰,拔腳就往外跑:
“有人!”
我一怔,想到那種被偷窺的感覺,跟着就往外跑。
跑出門,竇大寶已經跑上了樓梯,我只能跟着追上去。
一口氣跑上三樓,卻發現還有一條朝上的樓梯。
“大寶……”
我剛喊了一聲,竇大寶已經躥上去了。
跟着上去,就見樓上只有正對樓梯的一個房間。
房門閉合,竇大寶正站在門口發愣。
“怎麼回事?”我和他沒差幾步,並沒有見到什麼人影。
竇大寶擰了擰眉毛,“靠,動作也太快了吧?”
我拉住他:“你到底看見什麼了?”
我已經發現,房門是上了鎖的。
上面就這麼大點地方,真要有人上來,絕沒有藏身的地方。
“我明明看到有個傢伙在門外偷看,追上來,他就不見了。”竇大寶皺着眉說,“這裏肯定有什麼妖魔邪祟,多半是進屋去了。”
說着,竟擡腳要去踹門。
“別亂來!”我一把將他拽了回來,“睚眥、饕餮守門,能有什麼妖魔邪祟?”
嘴上這麼說,我心裏卻也犯嘀咕。
竇大寶平時是有點莽撞,但不缺心眼。
他說看見有人,就一定沒有看錯。
只是這上面的門鎖着,一直暗中窺視着我們的人如果跑了上來,那他是怎麼進去的?
“我看你是因爲小包租婆的事又犯傻了。”
竇大寶斜眼看着我,“我和你是人,門鎖着當然進不去,你聽說過誰家的門鎖能攔得住鬼啊?”
我一時無語,可還是沒讓他踹門。
除了一樓,驛站的其它樓層我從沒上來過。
從外表看,更看不出這古樓還有第四層。
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蹺。
更主要的事,從上來以後,我就有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可哪兒奇怪,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
竇大寶倒是沒再動踹門的心思,卻不甘心的扒着門縫往裏看。
半晌,回過頭來鬱悶的說:“裏邊沒點燈,啥也看不見。”
我沒有迴應他,而是愣愣的盯着門上的鎖。
那是一把古舊款式的銅鎖,鎖身上隱約還有字跡,只是上面的光線有些昏暗,字跡又有磨損,看不清楚是什麼。
順着我的目光,竇大寶也留意到了那把鎖,捏在手裏晃了晃,“銅的,不用踹門,這樣的鎖我兩下就拽斷了。”
“別亂來!”我連忙阻止他。
我從兜裏摸出打火機,打着火湊到了銅鎖上,藉着火光看清上面的刻字,心沒來由的一提。
那居然是個‘徐’字!
我轉眼看着竇大寶,抿了抿嘴脣:
“我要是說,我有這把鎖的鑰匙,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