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轉眼看向張喜。
張喜撇撇嘴,“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見你快被屠子掐死了,還猶猶豫豫的不肯對他動手,所以纔出來幫你一把。”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這裏除了咱仨,還有別的東西,我也看不到它們,但可以肯定,‘好朋友’不止一個。”
孫祿這會兒又恢復了生龍活虎,晃着膀子來到跟前,大咧咧的說:
“管它是一個還是一百個,咱們禍祿喜三把刀聚齊,那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我可沒他那麼樂觀,想到剛纔的狀況只覺得疑惑重重,還有些許的後怕。
開玩笑,孫屠子雖然不是真的受傷,可作爲醫科生,我們都知道意識同樣會造成死亡。
受傷是假,可孫屠子的臉剛纔已經沒半點血色了,嘴皮子都開始發灰了……
“哎,禍禍,你有沒有覺得你身上好像少了點什麼啊?”張喜突然說道。
“少了點什麼……”
張喜撓了撓頭:“我也說不大清楚,就是感覺。你還記不記得洗浴中心那一次?”
我斜眼看着他不說話。
不提還好,一說起來我就上火。
那次老子明明剛蒸完桑拿正爽呢,怎麼就跟着他‘進了儲物櫃’,然後被推進藏魂棺了呢?
張喜乾笑兩聲:“哥們兒,我絕對不是故弄玄虛,只是作爲兄弟,有些話我不能提前對你說。相信我,那是爲了你好。不過你的運氣真不錯,剛想睡覺,就有人遞來個枕頭,呵呵。”
他話鋒忽然一轉,說:“在洗浴中心那次,藏魂棺磨滅了你表面的陽氣,照理說你已經是真正的陽世惡鬼了。可我發現很多時候,該看到的、該感覺到的,你都看不到、沒感覺。”
聽他一說,我也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他說的沒錯,事實是,雖然沒他說的那麼清楚,可每次遇到詭事,我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說是力不從心吧也不像,就像是……總歸是少了那麼一股子應該有的先知先覺……
“兩位大哥,咱現在是不是得先弄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還有,這大燈籠是幹嘛使得啊?”孫祿拍着肚皮說。
我把目光轉向供桌上方懸掛的八角燈籠,看了看燈籠發出的綠光,下意識的轉眼看向張喜。
張喜搖頭:“這不是陰燈。”
“綠火不是陰燈?”
“不是。”張喜篤定的說,可接着又有幾分不確定的說:“這燈籠的光確實帶着幾分陰氣,但好像還有別的氣勢,是我沒見過,說不上來的。”
“靠,我看你們倆是越活越倒退了。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看看裏面是什麼不就行了?”
孫祿一邊說,一邊大步走到供桌旁,把八角燈籠摘了下來。
“屠子!”
“別亂來!”
我和張喜同時出言阻止,但爲時已晚。
燈籠摘下來的一瞬間,裏面的亮光一陣恍惚。
與此同時,斗室‘佛堂’內平地起了一股陰風,我一直揣在襯衫口袋裏的手機閃光燈一下滅了。
“背靠背!”
張喜低聲說一句,人已經貼到了我身後,朝孫祿使勁招手:“快過來!”
“屠子,快把燈籠放下!”我也急道。
孫祿像是沒聽見我們兩個的話,就杵在供桌前,提着燈籠,低着頭對着上面的口往燈籠裏看。
綠色的光亮照在他臉上,感覺就像是沒有生命的蠟像一樣。
“屠子……”
“禍禍!”我剛又喊了一聲,孫祿猛然擡起頭,“那小孩兒在燈籠裏!”
“小孩兒?”
我和張喜對望一眼,都愣了。
孫祿使勁嚥了口唾沫,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他的眼睛是綠色的……我覺得……我見過這孩子,他……他就是……”
說話間,我眼角的餘光驀地瞥見供桌上方陡然一黯,不禁大驚失色:“快走開!”
同一時間,張喜已經消失了蹤影。
下一秒鐘,就見本來站的四平八穩的孫屠子像是被人拽了腳脖子,一個狗啃屎從擺放供桌的神臺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