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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失蹤的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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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還有老婆孩子呢?”我冷笑着說。

    其實不用包青山說,我也早猜到了幾分。

    就他交代的那些罪名,絕對夠槍斃了。

    知道會被槍斃還去投案,口口聲聲要去山裏找人,那要麼是別有目的;要麼,要找的那人對他十分的重要,讓他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

    包青山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帶着哭腔不住的哀求:

    “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他們會那麼無法無天,連警察都敢害。瘋了,他們這是瘋了啊!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老婆孩子。我該死,我有罪,可他們是無辜的啊。”

    “你是該死!”毛隊長衝了過來。

    不等他擡起槍,郭森就一個箭步過去把他的槍奪了下來。

    死在陷坑裏的那名警察是刑警隊的杜隊長。

    當時六名警察進山救人,村民倒是‘配合’,但警察並沒有在村裏搜尋到包青山說的被拐賣的人口。

    後來村長說,離村子不遠還有幾戶人家,讓自己的大兒子和一個麻桿兒樣的高個兒青年帶他們去。

    警察們不知是計,到了這兒後,猝不及防的被兩人合力推進了陷阱裏。

    最先掉下去的是帶頭的杜隊,下去就被木釘刺穿了大腿和腰部,是他強忍着痛苦,奮力把後續掉進去的同事推到一旁,才避免了更多傷亡。

    然而就在我們來的前一刻,杜隊終於傷重不治。

    面對同僚如此慘烈的遭遇,別說毛隊了,我都想把包青山和兀自昏迷的老大等人給斃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一言不發的走到山樑邊,擡眼再看,上方那名警察還站在洞口,默默注視着被救出來的同事一臉的欣慰。

    我緩緩擡起手,朝着他敬了個我參加工作以來最標準的禮:“杜隊,走好。”

    “你說什麼?”毛隊長和郭森等人疾步走了過來。

    我放下手,看了一眼死狗一樣歪在地上的老四,澀聲說:

    “他們擺明是想要我們的命,老四早就埋伏在上面,如果我們不掉進陷坑,他就開槍。槍不會無緣無故炸膛,是……是杜隊救了我們。”

    在陷阱下面看清屍體的那一刻,我已經認出他就是山洞裏的那名警官。

    他在生前救了自己的同事,死後還救了我們……

    郭森等人是看不見鬼的,但是聽我說完,都莊重的朝上方敬禮。

    杜隊的英靈立正朝我們回了個禮,然後消失了。

    我看了看那山洞,還是決定上去看看。

    郭森交代毛隊照顧其他人,和我一起從一側爬了上去。

    郭森看了看洞口丟着的一管獵槍,喃喃的說:

    “這種雙管單發的獵槍炸膛的機率很小,真是杜隊長救了咱的命……”

    我點點頭,抽了抽鼻子,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朝着山洞深處看了一眼,低聲說:

    “有死人的味道,洞裏還有人。”

    郭森立刻把槍掏了出來。

    我也掏出槍,打亮手電照向洞內。

    藉着電光看清深處的情形,我和郭森都愣了。

    這洞里居然有一個小房間那麼大,角落裏有張墊着稻草的牀板,一邊還有個石頭壘的土竈,上面架着一口生了鏽的鐵鍋。

    這洞像是有人居住過,然而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卻阻隔着一道全部用碗口粗圓木組成的柵欄。

    那使得洞內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專門囚禁人的牢籠。

    而在這牢籠裏面,牀板上竟還躺着兩個人!

    郭森讓我退後,端起槍,朝着柵欄上的鐵鏈鎖頭開了兩槍。

    推開柵欄門,來到角落。

    看清牀板上兩人的樣貌,我不由得再次呆住了。

    一個是五十來歲的婦女,另一個是十四五歲的少年,早就沒了生命特徵。

    兩人都是骨瘦如柴,眼窩深陷,看樣子竟是被活活餓死的。

    讓我感到震驚的是,這兩人竟然就是我在祠堂見到過的一大一小兩個亶鬼!

    瞎子說那十一個沒戴孝的人裏至少有九個是鬼。

    現在看來,不止九個,那十一個應該全都是鬼!

    “現在該怎麼辦?”郭森問我。

    我又朝那男孩的屍體看了一眼,心裏突然一激靈,他的樣子居然和某人有幾分相似……

    我快步走到洞口,朝着下方看去。

    “有沒有什麼發現?”毛隊仰頭問。

    我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包青山,遲疑了一下,沉聲問:

    “你孩子多大?”

    包青山愣了一下,緊跟着像是想到了什麼,“啊”的一聲哭喊了起來,邊哭邊掙扎着爬起身想要往上爬。但卻因爲雙手被反銬着,沒爬兩步就

    重重的摔回了地上。

    “毛隊,把他的手銬打開。”我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手銬打開,包青山手腳並用的爬了上來,看到洞裏的兩具屍體,再次發出驚天動地的哀嚎。

    在村長家聽包青山說出其他被拐賣人口的訊息,那時我就恨不得活活掐死這老東西。

    我絕不是個殘忍的人,但現在看着他狀若癲狂、悲痛欲絕的樣子,想到那些被拐人員的悽慘經歷,我還是忍不住生出幾分快意。

    “我娃是餓死的!他娘倆是活活餓死的……是他們害死我娃,害死了我老婆……我和那老狗日的拼了!我要殺了他們!”

    包青山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衝出山洞,沒等毛隊長等人上前就撿起一塊大石頭,朝着昏死的村長家老四頭上砸了下去。

    毛隊反應過來,想上前阻攔,我大聲道:“別攔着他!”

    這一刻,我感覺我的心態都變得有些扭曲。

    就村長這幾個兒子……或許還有其他村民的參與,就他們的行爲,已經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了。

    我恨不能一槍一個斃了他們,但我不能那麼做。

    現在有個同樣該死的人代勞,爲什麼還要攔着他?

    毛隊等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衝了上去……

    “姓包的,你幹啥?你快住手!”村長家老大這會兒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嘶喊着想要上前阻止。

    剛被攔下來的包青山像是瘋了一樣,竟奮力掙脫了毛隊他們,抱着染滿血的石頭“嗷嗷”嘶吼着朝他衝了過去。

    這時老大似乎才意識到了什麼,邊連滾帶爬的往回跑邊驚恐的大喊:

    “救命!他瘋了!警察同志,救命……”

    包青山到底還是被攔了下來,被重新打了背銬,卻仍是不斷叫喊着要殺人。

    我走到他面前,等他喊完一聲,冷冷的說:

    “我在祠堂見到你老婆孩子了。”

    “什麼?”包青山身子明顯一震,眼睛血紅的看着我。

    “她們當然不是人,可她們還在村子裏,她們好像死了都不能離開村子。”

    “爲什麼會這樣……”包青山絕望的癱倒在地。

    我心中又是一陣快意,但還是沉聲說道: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吧,我或許還能超度了她們娘倆。”

    包青山擡眼看向我,良久,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等他把村裏先前發生的事說完,我和郭森等人的眉心全都擰成了疙瘩。

    “你是說,村長家的二兒媳死了以後,村裏纔開始死人的?”我問。

    包青山點點頭:“那女的已經在村裏待了四年了,頭先跑了幾回,都被村裏人給抓回去了,後來也認命了,也沒再跑。

    可她肚子不爭氣,連着生了倆孩子都是閨女。去年年底又懷上了,可不知道怎麼着,前些天一早,她就死了。

    按照老一輩的規矩,死了人,得在家裏停至少三天,可是隻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屍體就不見了。

    第二天晚上,她男人也死了,是頭朝下,在自家水缸裏淹死的。那以後,村子裏就開始接二連三的死人。而且村裏人也出不了山了,山變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老二家媳婦有怨,對村裏所有人都有怨,要他們全都死。

    村長那老狗日的最不是東西,硬說兒媳婦是我賣給她的,逼着我去外面找先生,還把我老婆孩子……”

    說到這裏,包青山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等他哭了一陣,我皺着眉問:

    “別人出不了山,你是怎麼出去的?”

    包青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是被逼着走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着,我竟然走出去了。”

    “你是陰陽先生?”被救出來的一個警察忽然問道。

    聽他語調似乎不對勁,我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卻見那三男一女神情都有些古怪。

    “你想說什麼?”我問。

    那名警察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猶豫着說道:

    “我們先前掉進陷坑裏的時候,下面本來還有個死人,是個女的。可是……可是第二天……第二天那女屍就不見了。”

    “屍體不見了?”我心裏更加狐疑。

    另一個警察點點頭:“杜隊掉下來的時候就是被那屍體墊着,纔沒當場犧牲的。那絕對不是幻覺,的確有具女屍,可後來就不見了。”

    “那女屍大致是什麼模樣?什麼穿戴?”郭森看了我一眼,沉聲問道。

    幾名警察形容女屍模樣的時候,我卻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等他們說完,包青山立刻說道:“那女的就是村長家的二兒媳婦!”

    郭森轉眼看向我,我猶豫了一下,擡眼看着那幾名警察:

    “你們是六個人一起的?怎麼會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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