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都沒想到,到了樓梯的下方,竟然是回到了原先的鬼樓院落!
“我的眼睛……不要挖我的眼睛……”
我渾身一震,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樓的一間屋子外面,隔着窗戶看清裏面的情形,登時睚呲欲裂。
後窗旁,一個骨瘦嶙峋的女人雙手被捆縛在窗櫺上,眼睛被一條髒兮兮的布條蒙着。
一個高大肥碩,赤着上身的日本軍官正在她身後做着令人不齒的動作。
然而,女人之所以發出如此淒厲的慘叫並非是因爲他在後方的動作,而是因爲胖軍官兩隻手的手指正按在女人蒙着布條的眼睛上,一邊喘着粗氣的嘿嘿怪笑,一邊把女人的眼睛狠狠往眼窩裏按!
不是挖,是按。
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器官之一,被用力按壓的痛楚是無法想象的,後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我艹你馬勒戈壁!”
看到這副場景,一直畏畏縮縮的黃海林竟率先忍不住咆哮着大罵出口。
房間裏的日本軍官聞言停下了動作,大罵:“八嘎……”
“砰!”
不等他回過身,我便狠狠一腳踹開房門。
在他轉過頭的一剎那,小刀直直的刺入了他的眼窩……
我把那女‘人’從窗櫺上解下來,卻見兩道暗紅色的血線正從蒙着她眼睛的布條下流出來。
白長生站在門口,渾身都在顫抖。
黃海林一直咬着牙,眼睛瞪得通紅,身子也在不住的哆嗦。
半晌,白長生纔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是這樣……”
“帶她走!”我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白長生反應過來,“她能去哪兒?她離不開鬼山的!”
我怔了怔,在腰間按了按,伸手摸出一個金元寶,往女人手裏一塞,把她扶到白長生面前,“帶她走,去驛站!”
這次白長生沒再說什麼,只是向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扶着女人向外走去,轉眼便消失在了門口。
“不見了……他們都是鬼啊?”黃海林恍惚的問我。
“少廢話,趕緊回去!”
時間無多,我再顧不了想鬼山的事,和黃海林一起跑出鬼樓,一路跑出巷子。
遠遠的,看到車旁蹲着的一個身影,我不由得呆住了。
“汪……汪汪……”
“肉鬆!”
我從震驚中緩醒過來,一把摟住撲進我懷中的肉鬆。
肉鬆把狗頭在我懷裏親暱的拱了一陣,突然擡起狗頭,朝着巷子的方向“汪汪”叫了兩聲。
我渾身劇震。
肉鬆一直都跟着徐潔的,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
肉鬆在這兒,難道徐潔她……
我站起身,就想不顧一切的往回跑。
可看到一旁正狐疑看着我的黃海林,還是停住了腳步。
“上車!”
……
“天亮了?”黃海林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高戰長出了口氣,“算你小子走運,再晚一分鐘,你就死定了。”
黃海林恍惚的反應了一會兒,跳下牀跑到我面前:“徐警官,昨天晚上……”
“你不會再有事了,周曉萍也安全了。”
“你把纏着我們的鬼滅掉了?”黃海林興奮的問。
我看了一眼桌上燃盡的香頭,摸了摸肉鬆的狗頭,站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可以忘記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