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呵呵……陰陽驛站,從來不問住客的身份,只要付了店錢,就不會管住客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黑衣人乾笑着說道。
他忽然擡起右手,像是想拍我的肩膀,卻在半空頓了頓,重又放下,看着我說:
“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行了。”
這一刻,我心裏疑惑到了極點。
我可以肯定,我一定認識面前的黑衣人,可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在什麼時候、在哪裏見過他。
“嗡……嗡……”
耳畔忽然傳來一陣震動的聲音。
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下意識的想到接下來將會是怎樣的情形。
果然,下一刻,我恢復清醒,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牀上。
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不復存在。
我就這麼仰面躺着,反應了好一會兒,纔拿過還在震動的手機,見是桑嵐打來的,隨手點了接通。
“徐禍,你快過來,趕緊過來……”
匆忙套上衣服,趕到隔壁,開門的是潘穎。
進了屋,就見季雅雲坐在沙發上,臉色發白,眼眶紅腫,明顯是才哭過。
“雲姨晚上做噩夢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可嚇人了。你也是不靠譜,我們打你電話打那麼久都沒人接,你是豬啊?睡那麼死?”
潘穎邊說邊走到沙發旁,抱住季雅雲的胳膊輕輕搖着,“不怕不怕,我們都在呢,警察叔叔也來了哈。”
“做惡夢?你夢見什麼了?”我走過去問。
季雅雲擡眼看着我,搖了搖頭,兀自帶着哭腔說:“想不起來了。”
潘穎說:“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做夢而已……”
話沒說完,季雅雲突然站起身,撲進我懷裏大哭起來。
我並沒有覺得意外,只是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眼珠卻不住的快速轉動着……
並不是說大美女在懷,我有多麼的得意,也不是憐香惜玉,而是我在醒來前就已經想到了一個長期以來被忽略掉的問題。
那就是……季雅云爲什麼會在驛站?
或者說,驛站裏的,爲什麼會是小雅?
我能和季雅雲、和桑嵐、和潘穎認識,完全是因爲當初桑嵐爲了季雅雲中邪的事打電話約見我這個半吊子陰倌。
如果說季雅雲當初只是被凌家後人算計,招惹了紅袍喜煞,那麼紅袍喜煞的事已經解決,她早就該從一些事裏摘出去了,爲什麼‘小時候’的她會出現在驛站裏?
關鍵是白長生‘發神經’的時候,她拉我躲進所謂的賬房,說的那番沒頭沒尾的話。
什麼叫‘上次你就走了’?
上次是哪一次……
“禍禍,差不多得了,別逮着便宜就沒完沒了。”
紛亂的思緒被打斷,轉過眼,就見潘穎斜撇着嘴,正和桑嵐一起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感覺季雅雲情緒緩和下來,輕輕把她推開。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上次那個‘老闆’一定不是我,有危險,我一定不是先離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