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古怪的‘墓室靈堂’上,供奉的樊公偉,居然就是琉璃花被害的丈夫,那個清末民國初年的地方官員!
按照記載的內容,琉璃花雖然是姨太太,卻和丈夫十分的恩愛。在自身遭到凌辱,丈夫被當場氣斃的那一刻,就已經立誓爲夫報仇了……
等看完全部的內容,四個人全都僵立當場,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半晌,潘穎才揉了揉眼睛,聲音沙啞的說:
“這個女人太傻了,既然替丈夫修建了衣冠冢,爲什麼不肯死後和他合葬在一起。被土匪糟蹋又不是她自己願意的,怎麼就不潔之軀了?”
我仍是無語。
對岸的墓室的確是琉璃花在做了鬍子以後替丈夫樊公偉修的衣冠冢。
之所以在墓室內佈設靈堂,是因爲琉璃花生前時常偷偷去拜祭陪伴丈夫。
而在琉璃花完成報仇的計劃後,卻因爲自己曾被土匪糟蹋過,是‘不潔之軀’,才葬在此間,只願和丈夫隔河相望。
整篇敘述都很簡練,卻向我們傳遞了一個百年前的感人故事。
然而,我卻無法像潘穎一樣感性,反而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種恐懼來源於末尾的記載。
正如瞎子先前所說,他的師父和那位不知名的陰陽先生揣測是對的。
琉璃花的確是憋寶人的女兒。
她利用自己的過陰眼,尋覓山中氣勢,爲白夜叉等鬍匪找了這麼一處埋骨所在。
但她究竟是怎麼把鬍匪引來這裏、如何處置他們的,卻沒有記錄。
讓我頭皮發炸的是記載中的一段話……
‘家父韓萬重,半生憋寶相靈,後在滇南結識家母,兩人心意所屬,情難自禁,最終決定嘗試以母親家傳祕術破除憋寶禁忌。’
父親是憋寶人,母親的家傳祕術能夠破除憋寶人的禁忌,那是什麼祕術?
見潘穎還在抽抽搭搭的感慨,竇大寶也跟着長吁短嘆,我不由得一陣煩躁,忍不住說:
“大寶,潘潘,這件事可能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這上面不是寫的清清楚楚嘛,她都死了,還有什麼理由騙我們?”潘穎不忿的說。
我想問她:如果真的只像記載中一樣,那‘忘川河’和‘奈何橋’是怎麼來的?
話到了嘴邊纔想起,因爲狄金蓮對她的特殊保護,她腦子裏根本沒有過橋的記憶。
瞎子似乎也有些焦躁,邊在石臺上來回走動邊大力的揮着手:
“這裏確實有極陰之相,卻不是極陰所在。徐潔多半不會在這石棺裏,那她又能在哪兒?不對,不對,不對!”
他猛然停下腳步,看着我問:“人呢?”
我喃喃的重複了一句:“是啊,人呢……”
“什麼人啊?”潘穎愕然。
竇大寶皺眉,“當然是小包租婆啊。”
“不是!”
不祥的預感越發籠罩上心尖,我不能自控的擡高了聲音:“白夜叉呢?那些鬍匪呢?”
竇大寶一愣,“會不會……會不會都沉在了河裏?”
我和瞎子雙雙搖頭,我剛要開口,周遭的光線忽然黯了下來。
四人同時一驚,轉眼看向石臺下方兩邊的燈臺,一時間全都目瞪口呆。
那些燈火原本和尋常的火光無二,可此刻,卻都變成了幽幽的綠色,宛如來自幽冥的鬼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