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穎問:“在水下?河都凍上了,徐潔是怎麼下去的?”
瞎子看着我別具深意的說:
“她本來就是我和禍禍從水下撈出來的,而且又是年前來的,她能做到的,我們做不到。”
看着一臉疲憊的三人,我咬了咬嘴皮子,說:
“先找地方過夜吧,明天一早……回。”
瞎子和竇大寶沉默不語,潘穎想說什麼,被竇大寶拉了一把。
我勉強笑笑,說:“我已經自私過一回了,不能再任性了。”
瞎子拍了拍我胳膊,“什麼都別說了,走,到河對岸找個背風的地方紮營。”
過了河,瞎子正準備拿出羅盤查看,一直隨同我們前來的鬼鴞忽然從空中飛下來,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偏着腦袋看了我一會兒,展開翅膀朝着一邊的樹林裏飛去。
見它飛得不緊不慢,我回味了一下它的眼神,心裏一動,招呼瞎子等人跟上去。
穿過幾棵被風雪壓折的枯樹,看到眼前的景象,四人全都是一愣。
在距離我們約百十米的一塊高地上,竟有一間殘舊的房子!
瞎子回過神來,招呼我們過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這房子居然是一座古舊破落的小廟!
這小廟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建的,只有普通一間民房大小,牆皮早就斑駁不堪,裏面的土石木框都暴露在外。
瞎子興奮的說:“今晚就在廟裏過夜了。”
竇大寶擔心的說:“這廟都破成這樣了,能結實嗎?別睡到半夜讓雪給壓倒了。”
瞎子嘿嘿一笑,眉宇間竟透着幾分神祕,“放心吧,山裏頭再沒有比這廟更結實的房子了。”
我本來就有些失魂落魄,聽瞎子這麼說,也就沒有猶豫,伸手推開了殘舊卻厚重的廟門。
回過頭,見鬼鴞停在不遠處的雪松枝頭,在寒風中不爲所動,一時間我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想着徐潔眼下處境的同時,不禁也想起了鬼鴞裏寄附的魂魄。
鬼鴞能指引我們來這裏,說明它的確是通人性的。三白眼一部分魂魄確實被攝入了鬼鴞體內。
人的魂魄被禁錮在一隻沒有感覺,不用進食的殭屍鳥裏,不會消亡,只能永遠聽從驅使……
只一想,就讓人心底生寒……
進到廟裏,看清正中供奉的泥像,我不禁又是一愣。
因爲年代久遠,泥像漆皮脫落,早看不清本來樣貌了。
只是依稀能看出,那居然是一個拄着柺杖的老太太模樣。
泥像十分的矮小,整體還不到柺杖的三分之二高。
關鍵這老太的形象十分的怪異,不但矮小,而且下巴頦向前突出,嘴巴尖的有點誇張。雖然整體看上去還算祥和,可既然是老太太,嘴邊爲什麼會有鬍鬚似的褶皺呢?
“耶,這裏面還挺乾淨的,該不會有人打掃過吧?”潘穎忽然說道。
“是有人打掃過。”瞎子朝我眨眨眼,“灰家的人打掃的。”
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灰仙?這裏是灰仙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