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
老驢有些癲狂的吼問着,腳步踉蹌的原地轉了個圈,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野郎中低聲對五個小鬼說了句什麼。
五個小鬼立刻圍成一圈,在院子裏拍着巴掌唱了起來:
“三層板子一層天,撥開烏雲見青天,南來的魂,北來的鬼,砸着板子抱他的腿,青葫蘆溼啊黃葫蘆幹,散盡岐黃搶天干……”
唱喏聲中,宅院的四角竟現出四個人影,由虛變實,轉眼間便來到了跟前。
看到其中一人的模樣,我心裏更加明白過來。
這人十分的年輕,走起路來腰桿挺的筆直,赫然就是昨天從牛角村把我們送來這裏的那個姓馮的民警。
另外三人,一個文質彬彬,另外兩個是農民工的打扮。
“水利工程師,兩個施工的工人……”我喃喃說着看向瞎子。
瞎子癟着嘴點了點頭。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其中一個年老的民工,竟然和老驢有八分相像。
準確的說,是和先前的老驢相像。
“哥?!”老驢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民工,像是看到了極恐怖的情形,渾身哆嗦着連連後退,手裏的槍也落在了地上。
老民工看了他片刻,發出一聲長嘆,轉身走到野郎中面前抱了抱拳,“老哥,你終於也來了。”
“來了。”野郎中笑着衝他拱拱手,轉過身指了指四個院角,笑眯眯的問我:“四個方位都記住了嗎?”
我看了看那四個人,雖然不怎麼明白他的意思,可還是點了點頭,“記住了。”
我想起一件事,忍不住上前一步問:“老先生,當初修建水牛槽水庫的時候,死了三個,失蹤了兩個,現在……”
我指了指那個叫馮定遠的民警,“還有一個呢?”
野郎中淡淡一笑,指了指老民工,“他是老驢,真名叫江林。”
然後又指了指另一個老驢,“江和,老驢的弟弟!”
我渾身劇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馮定遠,腦海中又浮現起昨天來牛眼溝時路上的場景……
“……後來我們江所長說,要不請野郎中來看看……”
野郎中朝我抱了抱拳,指了指那四個人說:“還請小道友幫個忙,幫我送他們一程吧。”
我點了點頭,剛要拿符籙,空中的綠燈籠倏然飄浮到了四人上空,綠光一閃,四人便消失了蹤影。
“啊……”
江和猛然爆發出夜梟般淒厲的嚎叫,“不要走!不要放他們走!”
片刻,他忽然又獰笑着看向我和瞎子,“他們走了,你們留下湊數吧!”
說着,竟彎腰想去撿槍。
“混賬!”
野郎中厲聲喝罵了一句。
五個小鬼立時飛躥到跟前,圍住了江和。
江和被小鬼一圍,竟渾身僵硬,再不能動彈了。
野郎中瞪着他,目光從未有過的凌厲,“既然通曉風水術數,不說造福世人,也該與人向善。你卻是貪心不足,倒行逆施,妄想以風水邪局來增福增壽、斂財聚利!爲了達到目的不惜害死那麼些無辜的人,還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
我和瞎子對視,都覺心中凜然。
野郎中越說越氣,最後指着江和怒道:
“如果不是那驢子和你相伴五年,不忍心看你命喪於此,對我磕頭叩拜求我饒你,就憑你犯下的惡行,我殷六合必要你魂魄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