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驀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有兩個牛眼溝?”
瞎子點點頭,“不光有兩個牛眼溝,你們昨天晚上去過的詭村,也是牛角村,只不過,是另外一隻角。”
都說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聽瞎子這麼一說,我心裏的謎團總算解開了一些。
難怪詭村裏會有斷壁殘垣…難怪明明是‘同一條路’,會到達兩個不同的地方呢。
只是這詭祕的牛頭局勢背後,到底又隱藏着怎樣的祕密呢……
快爬上山崗的時候,毛驢忽然停下不走了。
我和瞎子正覺得奇怪,沒想到毛驢忽然轉了個身,前蹄一曲,竟衝着我跪了下來,彎着脖子連連朝我點頭,就像是人在磕頭一樣!
“爲什麼會這樣?驢子爲什麼要向你下跪?”瞎子喫驚的看向我。
我心說我哪兒知道?
我又不是驢祖宗?
毛驢朝着我拜了幾拜,後蹄子也彎下來,打了個響鼻,趴在那兒不起來了。
我和瞎子對望一眼,我一咬牙說先不管它了,趕緊走。
瞎子點點頭,兩人爬上山崗,朝着下方走去。
沿着山溪走了一段,居然又見到一輛挎鬥摩托停在溪邊。
看着眼前的這輛車,我忍不住點着頭罵了句髒話。
我終於明白了,這輛纔是帶我和趙奇來的那輛車。
“野郎中到底死沒死?”瞎子忽然問。
我猶豫了一下,肯定的說:“死了。”
“那傍晚和我們一起喝酒喫肉的又是誰?”
“是野郎中。”
見瞎子扭過臉,疑惑的看向我,我錯了錯下顎說:
“只能說野郎中這一門比較特殊,具體是怎麼個情況,只能是見到他本人再說了。”
瞎子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和瞎子深交,正是因爲彼此間有着十分的默契。
兩人同屬外八行,卻是不同的職業,在經歷事的時候,都會尊重對方的專業,不會在關鍵時刻掰扯那些不必要的細節。
來到一汪深幽的水潭邊,我告訴瞎子,我和季雅雲昨天就是從這裏出去的。
瞎子像是早有預料,只是淡然一笑,卻又忽然壓低聲音說:
“你到底有沒有陰骨,很快就可以證明了。”
說着,他拿出羅盤,對照了一下方位,朝着林中走去。
雖然下大雨,可兩人都是輕裝簡行,腳程算是很快了。
只是我總覺得今晚腳步發沉,像是包裏裝了什麼沉重的東西似的……
瞎子忽然停下腳步,等我上前,低聲說:“追到了。”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因爲我也看到前面有亮光,藉着那亮光仔細看,那似乎是一個身材高大臃腫的人,在雨中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我和瞎子同時關了手電,快步追了上去。
快到跟前的時候纔看清,那是一個人,揹着另一個身上套着雨衣的人。
“站住!”瞎子突然大喝一聲,加快了腳步。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盞綠色的燈籠快速的從我背後升到了空中。
“喜子,你來了!”
我驚喜的說了一句,但是很快就發覺不對勁。
就在燈籠升起的一剎那,我背上的負重感忽然清晰起來。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一路來我會覺得腳步發沉了。
因爲此刻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有一個人趴在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