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呢?我家裏人還等着活神仙救命呢!”我裝作焦急的說道。
“天都快黑了,雨下的這麼大,沒法趕夜路回去。你急也沒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見了野郎中,他也得這麼說!”老驢冷冷說了一句。
驢車上了山崗,我探頭往前看,山下面正是我和昨天到過的牛眼溝。
可這都上了山崗了,怎麼就沒見到那輛摩托車呢?
瞎子看出我的疑惑,示意我稍安勿躁。
很快,驢車沿着山路來到一個深幽的水潭邊。
看到周圍的景物,我有點傻眼了。
昨天經過水潭的時候,季雅雲說過,這裏本來是野郎中家的院門位置。
當時除了雜草野樹,根本就沒有任何房舍。
可現在……水潭的邊上,居然真的有一個院子,不但有院子,而且院子裏還有三間瓦房!
院門沒關,老驢直接把車趕進了院子裏,“到了,下車!”
看看外面的大雨,在車上也沒找見雨傘之類的東西,只能是把包頂在頭上,跳下驢車,快步跑到了房檐底下。
儘管距離很短,可我和瞎子還是被瓢潑般的大雨澆了個半溼。
“老殷!老殷?!”老驢扯着嗓子朝關着門的正屋裏喊了兩聲。
看着他木無表情的臉,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無論怎麼看,這個老驢都不像瞎子先前猜想的那樣有問題。
他顯然是真不知道野郎中已經死了。
可就在我想用眼神向瞎子詢問的時候,正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身材矮小,有些禿頂的老頭站在門後,朝我和瞎子看了一眼,問:“來買賣了?”
“對,來買賣了!”
門內的老頭朝我和瞎子點了點頭,對老驢說:
“這雨太大,今兒走不了了,你趕緊把車趕到後邊去吧。”
老驢答應一聲,趕着驢車出了院子。
“進來坐吧。”門裏的老頭朝我和瞎子擺了擺手,轉身走回屋裏。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整個人就呆住了。
這老頭不是別人,他……他居然是野郎中!
可野郎中明明已經死了啊……
“進去吧。”
瞎子拉了我一把,我才緩過神來,帶着滿心的疑惑和瞎子走進了屋裏。
同時我也看清,屋子的中央供奉着一尊神像。
這神像長身聳立,高足有一丈,腦袋幾乎都頂到房頂了。滿面虯鬢,身穿紅袍,赫然是鬼王聖君鍾馗的塑像。
以前我就聽野郎中說過,他學的鬼道之術傳承自鬼王鍾馗,可不知道爲什麼,面前的神像雖然神威凜凜,但我總覺得看上去不怎麼舒服,感覺這神像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野郎中拿起爐子上的水壺,倒了兩碗水,示意我和瞎子坐下喝水。
他自己則坐在火爐邊的一把椅子裏,拿起偎在爐邊的一個銅壺,在一個碗裏倒了些黑褐色的液體。
是黃酒。
我雖然不怎麼愛喝黃酒,但也聞出,那是加了生薑,溫熱了的黃酒。
野郎中端起酒碗‘吱溜’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碗擡眼看向我和瞎子,“現在說說你們的事吧。”
看着他那對綠豆眼,我心裏更加狐疑,看錶情,他居然不認識我。
如果他真是野郎中,不應該這樣啊。
可鬼是喝不了熱黃酒的,他是活人,他明明是野郎中個,卻不認得我。
難道……野郎中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