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去旅遊,還是在網上,我都沒有見過類似的神像。
女子的神像並不多見,而且就我見過的而言,無論是以女身示人的觀音大士,還是八仙之一的何仙姑,都是手拈楊柳或者荷花,姿態十分的美好,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
然而眼前的神像手中的花朵雖然絢麗,姿勢卻非常怪異。
它的左手並不是拈的蘭花指,而是在小腹前虛握成拳狀,那朵小花,就像是被囚禁在這拳頭裏……
神像的詭異還不止這些,它左手握花,右手卻是藏在身後。配合嘴角的嘲諷笑容,讓人越發感到詭譎邪異。
兩人在正殿前呆了好一會兒,潘穎才喃喃的說:
“這花好漂亮,是真的花,還是寶石啊?”
我盯着神像的左手愣了會兒神,同樣喃喃道:
“忘川河畔,彼岸花開,花葉不相見,生生相錯……”
“你說什麼?”潘穎問。
我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感覺似乎有種無形的魔力,令我不由自主的弓身走進殿裏,在神像前盤膝坐了下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嗚……”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綠皮的老式列車駛入站臺。
“小福,你在這裏等着,別亂跑,我去給你六姥爺打個電話。”
“姥爺,你給我五毛錢唄。”
“你要錢幹啥?”
“嘿嘿……那邊賣的那個,好像挺好喫的。”
“你個貪喫鬼、小禍害……給你,買完了還回這兒,等着我哈。”
我接過姥爺遞來的幾張毛票,顛顛兒的跑到路邊一個小攤前。
“叔,這是啥?”
“糖糕,白糖糕。”
“咋賣的?”
“兩毛一個,三毛錢倆!”
“五毛錢幾個?”
擺攤的大叔忍着笑看了我一眼,“小機靈鬼,給你四個行了不?”
我接過白糖糕,轉過身,剛要往嘴裏送,忽然感覺有人在看我。
一扭頭,就見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閃着盯着我……我手裏的糖糕。
那是一個小女孩兒,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六七歲的樣子。
她很瘦,穿着一身很破舊的小男孩兒的衣服,就那麼抿着薄薄的嘴脣,眼巴巴的看着我手裏的糖糕。
我低頭看了看,走上前,拿了一個糖糕遞給她,“給你一個。”
小女孩兒沒接,轉過頭往身後看了看,回過頭,看着糖糕吞了口唾沫,卻仍是沒有接。
“拿着吧,我一共就四個,請你喫一個,我喫一個,另外兩個得留給我姥爺。”
小女孩兒終於伸出手把糖糕接了過去,張開小嘴咬了一小口,擡眼看着我笑了。
“呃……你是豁牙。”
小女孩兒故意朝我呲了呲那少了一顆的門牙,像是很着急似的,張開嘴又去咬糖糕。
可是剛咬到嘴裏,旁邊猛然揮來一個蒲扇般的大巴掌,“啪”的扇在了她嘴上。
“誰讓你喫東西的!”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惡狠狠的說着,又一巴掌拍在小女孩兒頭上。
看着被打掉的白糖糕,再看看被打的腫起半邊臉,眼裏包着淚卻不敢哭的小女孩兒,我一下就火了。
“你打她幹啥?是我給她喫的!”
“滾一邊兒去!”那人一把將我推倒,拉着小女孩兒走進了人流。
“我r你大爺!”
看着全都掉在地上的糖糕,我火更大了,從賣糖糕的爐子邊上抄起一個火鉤子,朝着人羣中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