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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陰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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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嵐接過紙團,看了一眼。

    段乘風立刻說:“除了季雅雲,上面的話誰都不能看,看了,就不靈了。”

    桑嵐連忙小心翼翼的把紙團收了起來。

    “段大師,就這些嗎?”林寒生狐疑的問。

    花十五萬就買了幾句不清不楚的話和一個破紙團,換了誰心裏不鬱悶啊?

    “就這些了。”

    段乘風說的理直氣壯,轉向我說:“到你了。”

    我說:“段前輩,我就不用算了,我來找您,就是爲了季雅雲的事,兩萬五給您,您幫她想想辦法,給她徹底把這事平了吧。”

    我是看出來了,這個段乘風雖然死要錢,卻是真有本事的。

    段乘風微微皺眉:“你既然是行內人,就應該知道行裏的規矩。我能幫她的,只能是這麼多,至於能不能活命,還要看她肯不肯按照我的話去做。做我們這一行可以死要錢,但不能妄言,輕易給事主許諾更是大忌!”

    我訕訕的點了點頭,這規矩我何嘗不懂,只是事到如今,我怎麼覺得我反倒變成事主了?

    “徐…禍……”

    段乘風輕輕撥起了算珠,但只撥了兩下,就‘啪’的捂住了算盤。

    他面色凝重,垂目不語,額頭上居然還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擡起眼睛,看了桑嵐一眼,又轉眼看了看我:“原來是你幫她改的命。徐陰倌,逆天改命,好大的手筆啊!”

    我一愣:“前輩,我不懂命理算術,更不會幫人批改命格,我沒對她做過什麼啊。”

    段乘風擡起捂着算盤的手,一根手指彎了彎,看樣子像是要去撥算珠,手指沒碰到算珠,卻一把抓起算盤收了起來。

    見他起身,我傻眼了,“前輩,就這麼兩句話就要兩萬五,是不是太狠了?”

    段乘風瞪了我一眼:“你的命我不敢算,你的錢我更不敢收,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居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了呆,一口氣把剩下的半杯冰水喝乾,扛起包離開了咖啡廳。

    上了車,剛打着火,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桑嵐鑽了進來。

    “徐禍,你聽我說,我沒有騙你,我真是和同學一起去看生病的老師的。”

    “嗯。”

    “是我不對,你給我打電話前,林叔叔剛給我打過電話,說幫我們約了位高人。當初是我和小姨託他幫忙的,他幫我們找了人,我當然要過來見一面。”

    我轉向窗外,深吸了口氣,一言不發的掛檔給油。

    剛開出車庫,就聽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疾馳而來的亮藍色保時捷在酒店門口和我的車頂了個正着,車頭間的距離不到一尺。

    “進來還開這麼快,趕着去投胎啊?”我拱了拱腮幫子,掛倒擋倒車,想要繞過去。

    沒想到我每倒一下,對方的車就往前頂一下。

    我火了,這擺明是找茬。

    我剛要下車和對方理論,桑嵐忽然蹙眉道:“是朱安斌,我去找他說!”

    看着她下車走向保時捷,原本美好的背影此時只讓我覺得無比厭惡。

    保時捷的車窗放了下來,她大聲的和開車的人說着什麼。

    我又掛了倒擋,一腳油門,繞過保時捷,直接開出了酒店。

    去你妹的吧,老子纔沒工夫陪你們玩無聊遊戲。

    ……

    “你回來了。”

    季雅雲睡眼惺忪的開門,看到我像逃難似的大包小包,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都是什麼啊?怎麼還有活雞啊?”

    “嘿嘿,我最近身體虛,拿來燉湯喝的。”我直接把東西拿到陽臺。

    季雅雲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呀,都四點多了,嵐嵐還沒回來。不行,我得給她打個電話。”

    說着,進屋打電話去了。

    我坐進沙發,剛點了根菸,就聽房間裏傳來一聲尖叫。

    “啊!”

    尖叫聲中,季雅雲踉踉蹌蹌跑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她腳下不穩,竟一個趔趄摔進了我懷裏。

    “怎麼了?”我

    急着想扳開她。

    她卻死死的抱着我不肯撒手,哭得昏天黑地。

    我只好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趴在我懷裏,斷斷續續的哭着說:“小紅給我打電話了,方剛……方剛他昨天夜裏出車禍,死了!”

    我渾身一震。

    “我們在影樓見到的是……是鬼?!”季雅雲顫聲問。

    “是鬼又怎麼樣?你當時都不怕,現在用得着怕成這樣嗎?”我托起她的臉,替她擦着眼淚。

    對影樓裏見到的方剛,我似乎早有預感,他應該不是人。或者說,在我們進去影樓前,他已經在二樓,就坐在那張歐式的沙發裏,看着我和季雅雲上了三樓。

    相比他是鬼,我更想知道是誰把我們鎖在暗房裏的…

    大門打開,桑嵐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見我和只穿了睡裙的季雅雲偎靠在一起,更是瞪圓了眼睛,“徐禍,你在幹什麼?!”

    我把季雅雲扶到一邊,看也沒看她一眼,起身到陽臺抽菸。

    “嗡…嗡…嗡……”

    我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居然是段乘風。

    我忙接起電話,“喂,段前輩。”

    “徐禍,之前當着事主,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現在有時間嗎?”段乘風問。

    我看了看錶,“有,我這就去找你。”

    “不用,電話裏說就行了。徐禍,你是不是還沒正式做陰倌的行當?”

    “我……是。”

    “那你還敢接這麼麻煩的買賣?”段乘風厲聲道。

    “我一開始只想……我沒想到會這麼麻煩。”

    段乘風口氣緩和了一些,說:“你的命我是不敢算,可那兩個女人的運勢我可以和你說一下……”

    我抱着電話,在陽臺上緩緩的走來走去,一根菸抽完,再續一根。

    “情況大體就是這樣,給你個忠告,你最好把陰倌這個行當坐實了,這樣不但能救那兩個女人,更能救你自己的命。”段乘風沉聲道。

    “謝謝段前輩,您爲什麼忽然肯幫我了?”我忍不住問。

    段乘風呵呵一笑:“既然在一個圈子裏,誰還能求不着誰?以後有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如果我有事找你幫忙,你別不出手纔好。”

    掛了段乘風的電話,我看着窗外的晚霞發呆。

    難不成我真要繼續幹陰倌……或者說開始做陰倌這個行當?

    段乘風的確是有大能耐的人,他居然算到我這個陰倌一直都沒有正式入行。

    有大能耐的人給的忠告,應該要聽吧……

    “徐禍!”

    “啊?”我恍然的回過頭,就見桑嵐揹着手,站在身後瞪着我。

    “你不覺得你在酒店對我太過分了?”

    “哦,我當時還生你氣,一時沒忍住就…”

    “你……!”

    “嵐嵐!”季雅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快步走到桑嵐面前,臉漲得通紅:“你給我的是什麼鬼東西?!”

    桑嵐又瞪了我一眼,才說:“是段大師給你的告誡,他說你只要按上面的話去做,就會平安無事。”

    我見季雅雲手裏捏着段乘風給的紙團,忍不住有些好奇。

    兩句話就能救一個人的命,段乘風寫給她的到底是什麼話?

    季雅雲和桑嵐低聲說了一會兒,回過頭問我:“那個段乘風是不是真有本事?”

    我點了點頭,“你最好按他說的做。”

    季雅雲的臉又沒來由的紅了一下。

    我說:“去弄點喫的吧,今天晚上應該會有狀況。”

    “什麼狀況?”兩人一起緊張的問。

    我衝季雅雲挑了挑眉毛:“知道什麼狀況你能應付嗎?就知道窮擔心。”

    我去外面買了瓶白酒,回來後,拿起葦子杆開始扎架子。

    桑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我在幹什麼。

    我說扎紙人。

    “扎紙人幹什麼?”

    “我要給色`鬼做個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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