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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九寸桃木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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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幹什麼?”林寒生在身後陰森的問道。

    “這是凶宅,之前住在這裏的一家三口,開煤氣自殺了!”

    “呵呵,你倒是知道。來都來了,你還想帶她們走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畔冷笑道。

    我想轉頭,卻猛然想起了破書上的記載。

    人身上有三把陽火,分別在雙肩和頂門。

    鬼搭肩,莫回頭,回頭必喪命!

    我不敢回頭,卻忍不住斜眼看向後方。

    一張青噓噓的臉就挨在我肩膀上,是雲清!

    “你也留下吧,正好三個。”林寒生再度開口,聲音卻變的陌生。

    “寒生,你的聲音怎麼變了?”季雅雲含糊的問。

    我把她摟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說:“他們被鬼附身了,我現在不能回頭,你把我包裏的桃木釘拿出來,打開他們的手,快點。”

    季雅雲的身子微微一顫,我就感覺一隻手在我後腰上摸了兩下,搭上了我的揹包。

    再看桑嵐,居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去死!”季雅雲大喊了一聲。

    接着就聽身後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感覺肩上的手鬆開,我顧不得回頭看,一腳踹開後門,連拖帶抱的弄着兩個女人往外跑。

    剛邁出門檻,後腦勺就被硬物敲了一下,像是被烙鐵燙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我不顧一切的跑出去,這纔敢回頭看。

    游龍道人站在門口,一手拿着木劍,另一隻手裏卻拿着個砸碎了的酒瓶子惡狠狠的瞪着我。

    我在頭上摸了一把,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你個老東西,找死!”這老道居然在這個時候對我下黑手。

    “行騙不成就來惹事生非,老子先打你一頓再送你進局子!”

    游龍道人顯然也喝了不少酒,本來還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這會兒竟活脫脫像個老痞子,紅着眼瞪着我,一步步走了出來。

    我把桑嵐放在一邊,從包裏拿出根桃木釘,看着逼近的老道心裏一陣犯疑。

    這老東西明明是個不學無術的老騙子,怎麼沒被鬼附身?

    見我拿傢伙,游龍道人明顯頓了頓腳步,顯得有點畏縮起來。

    這時,林寒生和雲清也從屋裏走了出來。

    雲清看上去倒是沒什麼,林寒生的額頭卻是鼓了好大一個包,不住的揉着,疼的呲牙咧嘴。

    “雅雲,你打我幹什麼?”

    季雅雲腳下搖搖晃晃,雙手緊握着一根桃木釘,對着他大聲說:“別過來!不然我打死你!”

    聽她聲音發顫,神情卻兇狠,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這女人這些天被嚇得神經一直繃着,這會兒喝完酒,變成傻大膽了。

    我讓她用桃木釘砸人手背,她直接給林寒生當頭來了一下。

    我按照破書做的九寸桃木釘沒尖,就和短棍一樣粗實,這下子敲的,不管是附身的鬼還是林寒生,都夠受的。雲清更是被嚇得撒手鬆開了我。

    林寒生見她發酒瘋,也不敢上前,轉而瞪着我:“你想幹什麼?我不是說過事後給你錢嗎?”

    “這裏本來就是凶宅,你們把她娘倆帶來這裏,不是想她們死嗎?她們本身就陰氣重時運低,你們還讓她倆喝酒……靈智一模糊,她們就只能任鬼魅擺佈了!”我是真氣得不行了。

    “一派胡言!白酒乃是五穀所出,只會增加她們的陽氣,讓她們不被陰邪所侵,何來迷惑靈智一說!”游龍道人把破酒瓶一扔,又擺出了世外高人的架勢。

    雲清站在一邊不發一語,兩個眼珠卻是邪魅的轉來轉去,不時瞄向癱在地上的桑嵐,眼神中明顯透露着貪婪。

    我退後兩步,來到桑嵐身邊,把桃木釘往她領子裏一插,又從包裏摸出一根拿在手上。

    “九月桃九寸釘,不怕魂飛魄散你就來!”我冷眼看着雲清。

    “你壞我好事,我殺了你!”剛纔還裝模作樣的雲清,神情一下子猙獰起來,嘴裏發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這一叫,不光季雅雲打了個哆嗦,游龍道人和林寒生也嚇了一跳。

    剛纔在屋裏發生的一切都很突然,他們又都喝了不少酒,到這會兒才

    反應出不對勁。

    游龍道人看着自己的徒弟,臉有些發白,卻強咬着牙大喝:“何方妖孽,敢在本真人面前現身作怪,且讓你領教本真人的三清聖法!”

    說着,舉起木劍,朝着雲清的肚子刺了過去。

    木劍不能傷人,雲清被刺中,卻也是“啊”的一聲慘叫,後背涌出了一股黑氣。

    我看着游龍道人手裏的木劍,忍不住心裏暗罵,這老騙子,拿的居然是真傢伙。

    他那木劍居然也是陽桃木做的,所以纔有辟邪的作用。

    感覺周遭氣溫驟然又下降了一些,我看了看錶,也顧不上和他們扯皮了,把渾身緊繃的季雅雲拉到桑嵐身邊,將手裏的桃木釘插在她面前的地上。

    然後把包裏其餘的桃木釘全拿出來,挨個插進地裏,圍成個圓圈。

    “給我。”我衝季雅雲攤開手。

    她倒是聽話,反應過來後,打了個酒嗝,把桃木釘交到我手裏。

    我把桑嵐領子裏的桃木釘也拿了出來,全都插在地上。

    做完這些,感覺一陣暈眩,一個屁股墩兒癱坐在木釘圍成的圓圈裏。

    季雅雲這會兒清醒了不少,蹲在我身邊把桑嵐抱在懷裏,“徐禍,怎麼會這麼冷?”

    我看了看周圍,把手伸進包裏,想了想,又抽了出來。

    “今晚就待在這裏別動,天亮再說。”

    即便不用屠牛淚,光憑感覺就知道周圍環伺着諸多孤魂野鬼。

    那套紅色的嫁衣是鬼衣,穿在季雅雲的身上,等同是紅衣鬼宣佈主權:這個女人是我的。

    現在鬼衣被燒,不但用的是普通的火,還沒有燒齊全套……

    季雅雲現在等於是沒主的糧食,還噴兒香,是個鬼都想啃兩口。

    看着她緊緊的抱着桑嵐,嚇得像是打雷天的兔子,我是真後悔白天爲了自己脫身沒戳穿游龍道人。

    搞到現在人沒脫身,反倒浪費了先前的準備,變得更加被動了。

    “師父,你戳我幹什麼?”雲清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才緩過勁來。

    游龍道人面沉似水,一言不發的走到法臺前,才大聲說:“雲清,準備開壇請三清聖祖誅邪!”

    看着師徒倆跳舞似的比劃唱喏,季雅雲小聲問我:“這個道長靠不靠得住?”

    “你說呢?”我斜睨着她,“幹嘛給我發信息?爲什麼關機?”

    季雅雲低下頭,訥訥道:“之前道長起法臺的時候嵐嵐的手機響了,打擾了他作法,我們就都把手機關了。我……我心裏不踏實,就試着給你發了短信。”

    “唉……”

    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游龍是騙子,我卻和他差不多是同行,無論怎麼說,到頭來擔驚受怕的還是季雅雲和桑嵐。

    喝酒不是因爲兩人弱智,而是因爲真沒有主心骨。

    “啊嚏!啊嚏!”

    季雅雲連打兩個噴嚏,把桑嵐抱得更緊。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就一件t恤。

    得了,到了這個份上,誰也別矯情了。

    我張開手臂,把她和桑嵐一起摟進懷裏,看了一眼還在蹦蹦跳跳的游龍道人,低頭閉上了眼睛。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大喝:“風火急急如律令!”

    我猛地睜開眼,就見一道火光從頭頂閃過。

    “誅邪!”游龍道人猛地把用木劍挑着的一道燃燒的黃符戳到了我面前。

    “你夠了!人命關天,別再裝神弄鬼了!”我又驚又怒,趕忙往後仰頭。

    游龍道人哪裏肯聽,只顧左一劍右一劍,劍劍不離我左右。

    說也奇怪,隨着那團符火在眼前晃來晃去,我就感覺身上的寒意居然有所消退。

    低頭看季雅雲,她也是兩眼放光,一臉的驚喜。

    我擦,難不成這老道還真有點門道?

    我的詫異並沒有維持多久。

    因爲,隨着溫度的升高,我漸漸找到了熱力發散的來源。

    下意識的低頭往懷裏一看,就見桑嵐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滿眼怨毒的死死盯着那團符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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